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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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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之处被点破,小六瞬觉豁然开朗。想必为了让小七去报信,左云还故意不给小七买鞋,以此来刺激她吧!

    “是否被我吓到?”像是能够看透小六的心思般,左云淡淡道:“我早说过的,她终会尝到苦果的,只是小七到底要付出什么,我怕是没机会知道了。”

    “夫人。”小六正要说话,却被左云打断了:“你是叫刘成吧?”

    “是。”左云突然这么问,让小六的心没来由的一惊。

    “能教你的你都已经学会了。往后再跟着我对你也再没什么益处。从现在起你便改回你的本名,这是你的卖身契,去找你的亲人,以后好好生活吧!”说着,左云拿出一张纸契,虽然语气依然轻柔,可却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再如何小六也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闻言眼中已有了泪意:“可夫人也说过我们的家人既已抛弃了我们,那我们的姓氏就不重要了,夫人既说过要庇护于我,为何现今又要抛弃我?”

    同小六朝夕相处,左云又如何真的舍得弃他而去:“可如今我已庇护不了你了。再跟着我对你来说真的是有弊无利了。”

    “但夫人你怎么办?还有小五呢?难道他也走了?”小六满心的悲伤,说话已是没有任何方寸。

    “小五自然也会去他该去的地方,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上路吧!”知道以小六此时的心情说再多都是枉然,左云索性不再说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不等小六再开口,左云直接抱了欢儿上车,皮鞭一扬,便再也没有向后看过一眼。

    “娘亲,我们真的不等小六哥哥了么?”从马车里露出头,欢儿有些怯怯地问道。

    “不等了。”心无旁骛地赶着马车,左云坚定地说道。她相信终有一日小六会明白的。其实不明白也没有关系,怨着自己也总好过跟着自己涉险。

    张宏果然没有说错,约摸半个时辰后,小路便汇入了徐州的官道。

    此时天色尚早,路上车辆行人并不多。左云下车查看一番,虽然有清理过,可仍旧可以发现一些打斗过的痕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看来风波已经过去了。

    忍不住朝来路看了一眼,左云不免担心起来。也不知小六现今如何了,这孩子有些死心眼,莫不要想不开才是。心里难受,却也不敢耽搁行程,稍作休息后,左云又拉起了缰绳。

    马儿走得不快,可左云却总觉得两边的景致有种飞逝的感觉。就如同那些孩子一样,兜兜转转间,最终还是一个都没有留下,乐巷的那些时光也飞快的倒退着,悦意,冯却,明明昨日还那般鲜活的人,今日却统统都成了幻影,仅能供她在午夜梦回时默默凭吊了。

    闭上眼睛,左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待这阵情绪过去。此时她才发现,她竟是比自己想象中更加不舍。

    尽管因为彼此的立场,她不可能同他们真的坦诚相待,可那些点滴的相处,无间的默契又岂会都是假的?无奈造化弄人,她终归没有这个福气去拥有,只愿此去经年,他们能够平安顺遂,得偿所愿。

    再次睁开眼睛,左云已经平静许多。如果事情按她的预期发展,此时也已是落幕之时,可命运似乎尤其喜欢作弄她,总是在她方觉圆满之时,让这一切生生破灭。

    前路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待走得近些,可以看出似是几个人影,等这些人影显出些轮廓,左云已然没了退路。

    道路正中是一匹高头大马,上面端坐的正是同左云有过一面之缘的闻香居掌柜徐来,而他的旁边,那个温良谦恭的公子,不是叫着阿云满眼温情的冯却又会是谁?

    想来真是奇妙,前一秒还在念念不忘的人居然即刻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可左云非但没有半分欣喜,反而感到了刺骨的寒凉,就像前世会孤儿院的寒夜,排山倒海般的让人无法招架。

    “左夫人好手段啊!仅用一个婢女就把当朝六王爷耍得团团转。初时,我告诉冯兄他还不信,现下,夫人可就不能抵赖啰!”徐来笑的颇为得意,望向左云同冯却的眼神也是耐人寻味,言毕,他便退到一边,看样子是要他们当面对质了。

    辅一看见冯却同徐来一处,左云便什么都明白了,哪里还需要再问,故而她并未再看冯却,只是淡淡道:“如果徐掌柜觉得这里是个说话的好地方的话,我也无妨的!”

    此时日头已经高了,路上的车马也逐渐多了起来,徐来权衡一番,只得讪讪作罢了:“那还烦请左夫人随我移步。”

    “跟你走?”左云对徐来道,眼睛却是看向了冯却:“为何?”

    “此时你还要装糊涂?”徐来显然有些动气了:“你三番四次到我闻香居试探,几日前还拉了冯兄一道。你自以为聪明,却把别人当傻子,你自己招惹了六王,又偏要把我们卷入其中,你凭借的无非是那个秘密,今日也不怕告诉你,我们同冯兄本就是一路,只是时机未到,还未相认罢了。莫非你真以为冯兄可以让你随意摆布?”

    “摆布?”左云的眼神有一瞬的黯淡:“徐掌柜也太看得起我了。既然你们现下已经相认,那便是皆大欢喜了。我脱困不易,也没有兴趣再去刺探你的什么秘密,天色不早,我便先行一步了。”

    “想走?”徐来笑的有些讽刺:“你不觉得有些晚了么?看来今日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哼!”左云亦是不甘示弱:“既然你也晓得我的手段,就这么笃定我没有后手?也罢,今日便告诉你,我若不能平安离去,自有人去你老家清候。”

    其实左云哪有什么后手,这么说无非就是虚张声势罢了,她猜测听风望雨楼一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计划,不然也不会这般费心筹谋了,她现在就如同一个赌徒,手中的筹码就是他们不敢因她引起六王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