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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再也不可爱了,可怜,可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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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若瑾,是我很小就认识的一个人,似敌似友。父帝好男风,十六岁那年,去楚国游玩的那段时间,他看上了误闯他轿子的楚若瑾,那年,他十八岁,英俊逼人。

    凭着寒国强大的军力,父帝一言不发的直接把人掳走,楚帝不敢出兵,只能看着亲弟弟遭遇如此侮辱。

    到了寒国帝都,父帝把他囚禁在一个偏殿,每日都会去看望他一番,从狭小了窗子,我看到了他的抵抗,父帝没有逼迫他做什么,但是他眸子中的怨恨一天比一天浓重,他也一天比一天沉默,我害怕,这种诡异的沉默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于是一个半夜,我放了他,那是我第二次使用我的权力,强大,却是残酷,因为父帝大怒,杀光了当夜守夜的宫人。

    但是,他又回来了,是被父帝抓回来的,我忽略了现实问题:在满是父帝眼线的大寒国,他一个外国人如何逃得出去,父帝将他打得半死,他被扔在了寒国楚国边境线上,很久知道我才知道,他爬了很远的路,最后那一刻,是沐澜救得他。

    和沐澜大婚那天,沐澜问我:荆寒,我是菊花妖,人妖殊途,我们不要在一起好不好?

    我愣住了,半晌开口说: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以楚国公主的身份嫁过来?

    她笑得很牵强:因为喜欢。

    因为喜欢?我一直不明白。

    结婚的三年,她一直陪在我身边,每天带着微笑,帮我磨墨,为我铺纸,却是不让我碰她丝毫。三年,她只离开过一段时间,跟踪她的暗卫回来后告诉我,说她去找楚若瑾了,只是两个人没有见面,楚若瑾大婚,她只送去了一个箭头。那时候,我猜到了她心里面的那个人是楚若瑾,只是,一直的逃避麻痹着我的心,所以在后来,我毫不怀疑的饮下了她递过来的一杯毒酒,我问她:“因为喜欢”后面的三个字是“楚若瑾”吧?

    她只回了我两个字:临帘。

    临帘?我不知,亦不想知。

    因为那杯毒酒,我功力大失。身子一天比一天无力,楚国成功打败寒国,世间众人以为我被楚若瑾杀死,但真相是他放了我,让我带走了一部分兵力,我想也许他惦念着我曾经放过他的人情吧。

    但是我终是不甘心的,领着残兵剩将于=与他进行了一场决战,虽是生死决战,我们两个人谁也没死,消逝的是她——沐澜,我不敢相信是自己的剑刺穿她的身体,那件橘色衣裙,被我刺破,鲜红的血液浸染开来,我后退了几步,有疼痛到骨子里的绝望。

    那是千年前的时光。

    千年后的现世很喧闹,我也没想千年后,我还能活着,这应该是父帝留给我的不死不灭的身体,浅薄的呼吸,浅薄的脉动,似有似无的体温,我不知道,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淡淡的眸子看了这个世间千年,多少沧海桑田,一丝一缕的痕迹,日新月异的变化,都如同一席长卷,似静似动,诱人落入尘网,只是我本已凉却的心更加寒冷,看遍千万人的邪恶,我变得很冷漠。

    而在现世,我第一次见她,是在七年前,那个酒吧旁边的巷口处,端着红酒,立于窗前,我嗅出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抬眸窗外,幽黑的巷口,一女子被一黑衣男子拽住往巷子深处拖,我弯唇,晃着酒杯中诱人的红色液体,感受着酒吧内部的低迷放纵,我冷眼观望窗外的血腥残酷,只是那个女子和沐澜如此不同的面容下,灵魂里面却有着相似的的深刻与气质。

    “沐澜。”我低吟出声,手中红色液体溢出杯口,一滴一滴的打在地上,声音很大。

    后来,我暗自派人去查找她的相关消息,可是每次回来的消息总是离我想要的答案相差太远,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不甘心,千年来的落寞,汇聚成一种不愿意放弃点滴的执着。

    千年,我连她的坟墓都不知道在何处,于茫茫人海中,我常常在不知不觉中看见她的回眸一笑,只是刹那过后,便已经消失,留下的落寞汇聚成河,冲刷着身心。

    林家女儿结婚婚宴上,我再次看见了她,平淡的面容,静坐在那个角落,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咖啡,眼里的无神和我知道的沐澜相差如此之远,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即使找不到理由,全然不同的面孔,有着如出一辙的气息,我按捺不住,在酒桌上调戏她,她的眸子,放射出的全是沐澜特有的光芒,那一瞬间,我已然把她认作了千年前的那个女孩,那个与我有名无实的帝后。

    冷落了千年的心口开始泛出一丝温度,我开始无时无刻的观察她,只是那天下午,她被迫进入了监狱。

    无可奈何,我只能让小白去见她,小白是我养了千年的宠物,通过小白,我能够听见他的声音,看见她的面容,她喜欢唤小白为白白,我开始不受控制的把她幻想成沐澜。

    然而,我在害怕,怕自己真的会丢掉守候了千年的思念,她,只是沐澜的替代品罢了,或者,她不配做沐澜的替代品。

    彷徨中,我召回了小白,彻底断绝了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也许,我在看了人类千年的同时,人们也是看了我千年,活了这么么长,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是不是属于人这个物种,但是我却又有了一丝人性,千年的人事,千年的戏场,演绎的尽是一场场贪欲罢了,人们在得到时是一种模样,失去时是一种模样,而再次靠近时候,变成了害怕与患得患失的焦急。

    但是那天,恰逢那时,恰巧那地,恰好遇见。

    那只鬼美人面具是千年前,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鬼美人蝶第一次停歇在她在后宫里种植的菊花上的时候,她便爱上了它,她说它活得美丽骄傲,但我明白,她只是羡慕它的自由罢了。

    我给鬼美人注上了灵力,让它只会为她一个人飞舞,不死不灭,覆盖在一张面具上,我以为她会很喜欢的,但是她的淡淡一瞥和默然的不在乎伤了我的心。

    她说不死不灭后便再也不可爱了,可怜,可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