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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峰,深涧,青山,细雨。
黑色巨蛇载着我们一行十余人,毫不费力的穿行于其间。直至此时,恐怕非我一人才有那虚幻似梦的感觉。
一路行去,只把巨大的山石,青葱的树木,幽深的谷涧都抛于身后。头顶是葱绿的树冠,树冠之上,是低垂的天空,时间仿佛都已停滞。
除了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陈拿西‘哼哼’几声,就再无人说话,气氛沉闷压抑到了极至。巨蛇蜿蜒而行,我瞧了瞧就坐在我前面的陈教授,很是亢奋。兴许,他认为此去定有斩获。
然而,我有些担心,有些后悔。当时虽被少女与两条巨蛇所迫,但我们并非没有一博之力。如今骑蛇难下,前途未卜,却是有苦难言了。
雨虽细绵,我却早已湿了重衫。山风猎猎,寒意深重,透心彻骨。我下意识夹紧蛇身,用力撮了撮冻的发白的双手。目光越过陈教授和路白杨,看向秦霜和欧阳娜娜,此时到有些佩服起两人来,凭女子心性,竟也敢骑上这巨大长虫。
身侧,少女独骑的黄金巨蛇,与我们并肩前行。她似乎不畏细雨,不惧寒意,玲珑有致的身体随着巨蛇前行而左右摇摆,时而眼疾手快俏皮的一伸手摘下一片绿叶,卷作了一只哨子,放在唇边吹一曲悠扬的调子。时而又探手采一朵含苞的不知名小花,置于鼻下轻轻一嗅,一脸心旷神怡。
少女仿佛没有目的,只任凭巨蛇自行游走。也不知过了多久,雨势渐歇,雾气却渐重,目力不及十丈。
大海悄悄一拉我的衣袖,附耳过来,轻声说:“我们在往山上走。”
我点点头,说:“可记住了过来的路?”
大海苦笑一声,说:“这山高林密,我只记的翻了十座山,过了八道涧,哪还记的路。”
我挠挠头,说:“兴许,坐在最前方的柱子能看的清楚些。”
大海沉默片刻,轻轻一摇头,说:“难,他以前是通信兵,观察地形侦察敌情并不拿手。”
山风呼啸,吹散了我和大海的说话声,却突兀的带来了一阵‘吱吱喳喳’的嘈乱声。我听的微微一愣,这一路行来,连声鸟鸣都没听见。此时,却是哪里来的纷乱声响?
思索间,我扭头朝大海看去,只见他轻轻一皱眉,疑惑的说:“有点像是...猴子。”
“猴子?”我一阵诧异。
山寒雾重,就连飞鸟都被冷的缩回了窝里,却不知这猴子跑出来乱叫一通,是为何?在,中且,听那嘈乱的声音,显然是一个族群,数量不少。
骑坐于黄金巨蛇上的少女一听猴闹,笑嘻嘻扭头朝我们看来,朱唇轻启,露出一口细密如编贝的白牙,“呀,这么快就到家了。”
众人闻言,无不松了一口气,骑蛇而行的滋味虽然颇具新意与刺激,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饥寒彷徨盖过了一切。
又行片刻,猴群的吵闹声清晰入耳,就在我们的两侧和头顶。只是深雾压顶,根本就瞧不见。
巨蛇扭动着巨大的身体,贴着一大片垂满青藤的山崖绕行而过,却又听见有‘轰隆隆’的水声。水声渐盛,盖过了猴群吵闹。
我循着声音四下打量,然而,浓雾翻腾,哪里能找的见。突然,巨蛇加速朝前一窜,我只觉眼前豁然开朗,云消雾散,目力所及,是两山间一片巨大的三角形开阔地带,周遭树木繁茂,林间隐现屋舍,一条清溪从中淌过。清溪之源,竟是一条匹练般的瀑布,‘轰隆隆’悬于两山交汇处。
我看的惊讶不已,方才大海说过我们正往山上走,此时一看,心中顿生怪异之感,山上还有山,山巅还有涧。
再回首,只雾气翻腾,竟都止于那片山崖尽处,不越分毫。将将巨蛇就载着我们穿云破雾而出,生生把这方浓雾中的天地砸在我们眼前。
陈教授显然也吃了一惊,不自觉摘下眼镜,就着衣襟狠命擦了一遍,然后颤巍巍的戴好,只等看清眼前的天地,就大张着嘴,好半晌才惊叹一声,说:“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说着扭头看向少女,问道:“姑娘,这是哪里?”
少女‘咯咯’笑着,说:“雾隐寨。”
说罢,想了想,又加了俩字,“我的。”
巨蛇继续前行,身后一群金黄毛发的猴子,蹦跳着跃出浓雾,就跟在我们两侧,仿佛拱卫一般往那雾隐寨而去。
进入谷地,原本轰鸣的瀑布声渐渐微不可闻,周遭反而响起一阵阵清脆的各种各样的鸟鸣声。
在山上看时,只觉谷地平坦开阔,此时才知谷中高高低低,起伏不定。谷地林间有小道,只是野草疯长,掩了大半,看样子并无人经常行走,且周围不见有田地。
我一路走一路看,越看越是心惊,不由暗自戒备。此地既然是座苗寨,却为何显得这般荒凉。除了鸟鸣与猴闹,竟然少见有人活动的痕迹。
大海也似乎发现了其中诡异,轻声说:“通哥儿,可要小心了。”
我点点头,悄声答道:“我明白,你准备好,一旦看那少女行迹不对,就先下手为强。”
大海冷笑一声,说:“若非看她还是个小姑娘,之前在溪边我就一刀割断了她的喉咙。”
小道在清溪边朝前延伸,弯弯曲曲。两条巨蛇爬过,在野草间留下两道粗大的痕迹。很快,苗寨在望,十数栋吊脚楼高低错落分布在溪畔林间。
小道尽头,扎了一排木制的栅栏,将将就挡住了进寨的路,看样子那就是这座苗寨的隘口。
只是,当两条巨蛇在寨口停下,少女一跃而下,赤足踩上草地,也不见有人出来迎接,甚至...寨中都不见有人走动。
我心中微凛,看来负手而立,盈盈浅笑着的少女,悄然握紧了拳头。却在此时,夹在中间的如来跳下蛇身,摇摇晃晃走到少女身边,揉着肚子,苦着脸说:“哎哟,这可算是到地头了,我说这位姑娘,怎么不见你的族人?咱们饿着肚子跟着你奔波大半天,你总的叫人准备一桌好酒好菜招待咱们吧。”
少女闻言,巧笑嫣然的看着如来,说:“别急嘛,你们汉人不总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如来一听,嘴角一阵抽搐,偷偷瞧了一眼安坐蛇身上的欧阳娜娜,发现她正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寨子,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嘿嘿笑着说:“姑娘的豆腐,甭管冷的热的,我都不想吃。”
少女笑颜如花,突然一瞪眼,冷声说:“死胖子,信不信本姑娘叫你这辈子都吃不成豆腐。”
如来一怔,哪料到这少女变脸比翻书还快。片刻,回过神来,瞧了瞧少女身旁吐着信子的巨蛇,赶紧摆手摇头后退,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少女哼了一声,朝我们招招手,说:“都下来,随我进寨。”
一行人下了蛇身,少女已然踏着碎步推开一道木栅走进了寨里。我看了看众人,路白杨和秦霜扶着陈教授已然跟着少女往寨内走去。而郑重,高远则架着昏昏沉沉的陈拿西,亦步亦趋。
至于欧阳娜娜,则是稍显迟疑,悄悄朝我和大海四人看来。如来见状,赶紧小跑着过去,堆起满脸笑意,说:“娜娜,不用怕,我陪你进去。”
欧阳娜娜轻笑着点点头,目光却是在我和大海脸上一掠而过,有一丝担忧。
大海与我并肩而立,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苗寨,说:“这寨子,有古怪。”
柱子听了,甩了甩冻的发麻的胳膊,不无担忧的说:“如今,咱们恐怕不进去也不行了。如果转身回去,只怕连这座山都下不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轻轻叹息一声,暗骂一声晦气,朝两人说:“走吧,进了寨子,一切小心。”
雾隐寨里冷冷清清,吊脚楼周围都长着青浅的野草,看样子很久都无人走动过。踏着前面一行人走过的脚印,沿着寨里的曲折小道,逐步登高。
如来走在欧阳娜娜身后,左顾右盼,四处打量,嘴里嘀嘀咕咕,时而‘咦’一声,时而摇头作不解状。
突然,只听他惊呼一声,抬手指着一幢吊脚楼,大喊一声,“有人。”
我被他这一惊一乍,吓了一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吊脚楼上开了一扇小小的窗,就在那窗后,隐隐有一张人脸。
走在最前方的少女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看着我们,冷冷的说:“大惊小怪,那是我的族人。”
如来拍拍胸口,低低骂了一句脏话,“他娘的,这鬼地方怎么越走越瘆的慌。”
欧阳娜娜小声抱怨,“明亮,你别咋咋唬唬,怪吓人的。”
我皱了皱眉,再看向那扇小窗,那张人脸一动不动,半隐于阴影后,似乎正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柱子推了推我,说:“别看了,走吧。”
一路往上,直到苗寨最高处。
当我站定,抬头看着眼前整座苗寨里最为高大的吊脚楼,以及一个硕大的院落和院落中央那座足有两层楼高的木台。心中暗想,难道这就是那少女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