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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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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腾腾镇古址,一灰石白岩洞间,摆有全套桌椅灯壶,翘头案上,立一面光洁霞镜,将冰蚕所在地洞照得清楚。

    案前四张四方扶手椅,中间有两老者,边上是两中年人。

    老者里一位,须发袍皆白,慈眉慈眼,精神闪烁,正是吕老。他自在满意,又挤些歉意道:“上人,这少虎主不知轻重,伤了贵徒,还请恕罪。”

    那上人,黑眉、黑发、黑袍,面色红润,竟生双桃花眼,想原是个风流人物。见他豪迈一笑,摸着黑须,道:“恭喜,恭喜!吕老哥、豈老弟,贵天宫当将大兴!”

    吕老谦逊道:“需仰仗点苍,多多扶持。”话完,他朝那挨着中年男,道:“豈西,你自说,先前担心人敌未获真传,不肯辅佐,非要相试,现已明了,你便当上人之面,做个表态。”

    那人,正把玩一杆滴翠玉萧,见他白面无须,眉眼奸猾,一笑,道:“不劳费心,既得白虎真传,豈西自会相辅。”话完,他又朝点苍上人拱手,道:“若非点苍近年倾力相助,又怎寻得少虎主!”

    “哈,二位客气,客气!”上人抚须说了,看朝身旁中年男,问:“铁山,那一椎,你可认得?”

    见那中年人,青衫、白袜、黑布鞋,望着一脸平实,他想想道:“嗯,那招便是百虎震山技里头的泰山压顶。”

    “呵呵,错了,错了。”吕老也抚须笑道。

    “哦,那吕老哥说说?”点苍上人道。

    不等吕老言,豈西却道:“刚那一招,确是泰山压顶,但并非出自百虎震山。

    百虎震山,本是‘破军’里一压轴绝技,可因威力、名头大、响,世人又多不知有‘破军’,因而,只道这武技便唤百虎震山。”

    “哦……,破军?”点苍上人讶然道。

    豈西狐笑,又道:“是,这都宫内之事,向不与外人道,但上人岂是外人。”

    “豈西说的是,此后,白虎宫与点苍,不分你我。”吕老点头道。

    “吕老、豈兄,萧铁山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铁头领客气,说既是。”吕老。

    “铁山兄客气了!”豈西。

    “刚那两脚,也像有名目?”萧铁山问。

    这次,吕老抢说:“破军,适于短柄双椎、或短柄双狼牙棒,且另有徒手之技,里内三式腿脚,唤作‘至宝三鞭’,那扫堂腿、外摆莲,就属其二。”

    “还有三式拳掌,唤‘虎贲三杀’,为:虎崩,虎扑,虎伐。”豈西接道。

    “哦,妙,妙!可都在天阶之上?”萧铁山奇问。

    “不错,白虎炼体决又名天怒决、或虎怒;那外称的百虎震山技,便是破军。此套功法武技,皆不可用当世武学品级评定。”吕老言。

    “难怪,中堂之乾坤聚元,只升至玄阶顶级,八棱锏也还是上等宝器,不怪乎一招即败。”点苍上人。

    四人说间,萧铁山给三人加了茶水,又见荀彧、三凰、陆离五人转回,救治宁中堂、金烈阳六个。

    到此,点苍上人道:“铁山,老夫与吕老哥,豈老弟先回,你将霞光‘子镜’收回,顺便救治中堂,等到得点苍,再与陆老儿说个亲,就道乃老夫之意。”

    “是,上人。”萧铁山。

    “这趟,也怪难为中堂,事先又未告知因由,总要给个补赏。”点藏上人。

    “上人周全!”萧铁山。

    随后,点苍上人、吕老、豈西一同离去。

    萧铁山出了会神,也收好物件,招只青鹏,朝那盾状火山飞去。

    此时,聂人敌、雨欣已飞了一会。

    雨欣,坐在一角,聂人敌立在正中,二人望朝前方,百里阴云霾日光。

    “你不怕?”聂人敌问。

    “怕甚麽?”雨欣。

    “怕连累,余打晕宁中堂,夺了冰蚕茧。”

    “是有些怕。”雨欣道。

    “那为何还跟来?”

    雨欣想会,莞尔一笑:“只觉着,不跟来有些不对。”

    聂人敌也笑了。

    一会,雨欣似沉了脸,颔首轻叹:“我……,不要嫁宁中堂。”

    “他有权有势,攀上,也算造化,此后,功法、武技、灵石、即不会缺。”

    “我家中本也不缺。据说,他侍妾不下三十个。”

    “哦。”

    “能帮帮……我吗?”雨欣低声道。

    “这个……,你以为,余能办到?”

    雨欣未答话,一双美目清晰透彻、仰定聂人敌,并用力点点头。

    “余试试看。”聂人敌人甩下额前碎发,道。

    “谢谢!”

    于路都行得慢,每日只飞三几时辰,雨欣熟道,又都不缺钱财,沿途好吃、好喝,好在,一连三、四日,二人亲近许多。

    一路融洽。

    是日,时近昏黄,见晚霞已挂,山林、泽薮间,炊烟袅袅,有几户农家,些许牛羊、鸡鹅,再有三五小孩,于田间耍玩,雨欣指着,道:“人敌,要不,就此借宿一宿,也好弄几样小菜。”

    “也好。”聂人敌望望道。

    等远远降了老乌,二人徒步上前,见有家小院,像许久无人,那屋瓦已露,栅栏敞开,四处尘封,蛛网张结,入内,见锅灶都有,碗碟俱全,只是许久未洗过。

    “天色将晚,也不便打扰人家,就不如,在这胡乱对付一宿。”聂人敌道。

    “也行,看看井内有无清水。”雨欣道。

    聂人敌转去,一会,院里传出咕咚一声,接着是水响,又听:“有,干净得很!”

    雨欣渡出,见聂人敌站井口,潮了半身,端着桶水,鞋也湿了,便轻笑下,上前用小手舀了一捧,待吸上一口,只觉清甜、爽口,脆道声:“好甜呐!”

    夕阳要下,几处余辉照雨欣脸上,手上、桶上,又水花粼粼,映着那容颜,随之一阵女儿香,聂人敌的心,像被拨动了一般。

    雨欣抬头,见聂人敌正望瞧自己,一时娇羞,道:“还不去邻近买些,鸡、鹅,也好做顿热的。”

    “说的是。”聂人敌反应过来,急急出了院子。

    等回来时,拎着只鹅,握两个鸡蛋,提了一坛米酒,说道:“本想多买些,可村民都不卖,这鹅,这蛋,这酒,都是送的,还央我俩过去住。”

    雨欣正洗着锅碗,听这,玉颊透粉,只低头颔首,柔声道:“谁要和你一起住了。”

    聂人敌听了,捏着两鸡蛋,饶饶头,只干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