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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拉下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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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或者不看

    依然那么丰满

    脱,或者不脱

    在里面跳动的日子

    都伸手可摸

    你一弯腰,就是一副名画

    来写生的女子,无论从哪个角度

    着手描

    你一点燃,就是激情岁月

    来拍摄的汉子,无论从哪个年代

    着手拍

    美,还是不美

    不是看,外面有多金黄

    而是看,里面有多洁白

    爱,还是不爱

    不是看,接纳了多少阳光

    而是看,付出了多少月亮

    杨子晨似乎在欣赏自己最新的力作《麦子熟了》,似乎在某一处呼呼大睡,恍恍惚惚中他睁开双眼,只见周围有点漆黑,自己好像身处在一个永恒的山洞,似梦非梦,处处透着神秘的色彩。他又闭上了眼睛,尽量让大脑清醒点,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山洞里,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前一刻在做些什么。

    冰冷的泉水经过悠长的岁月,慢慢渗透山岩,顺着钟乳石滴滴往下流,如窃窃私语,如珠落玉盘,真是“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轻轻流动的风很慢,很动情,如深夜的萨克斯,让山洞多了一层迷蒙又浓郁的色彩。

    杨子晨动了动身体,只觉得全身酸酸的,有点疼有点舒服,疼得站不起来,舒服得不想站起来。刚才好像正在给学生讲课或是在念自己的小说,又好像去参观博物馆,对!好像……在北京大学,好像……去参观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道德经》。

    杨子晨是广东潮州一所中学的历史教师,大学刚毕业,未婚,但不是处男。闲暇之余喜欢写点文章,小说散文诗歌什么体裁都写,在各级报刊发表了不少,常以作家自诩。

    另外可能因为他教历史的缘故,他喜欢上了老子的《道德经》,五千余字,琅琅上口,说此书言简意赅,充满辩证地讲述了世间一切的道理,理解好了此经就可以寻找到这个世界的真谛,甚至可以悟道成仙。

    同时也因为《道德经》喜欢上了太极拳,他学的不是简化后的太极拳,而是杨氏的太极拳,他说简化的太极拳乃体操而已,可以养生乃至用于搏斗的非杨氏太极拳莫属。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杨子晨终于可以站起来走动了,他先仔细观察了这个山洞,此山洞应该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却没有阴森森的感觉;不见什么明显的通风口,却干爽异常;石壁上寸草不生,光滑如镜。

    “咦”杨子晨突然发现对面那一大块石壁上好像刻着什么图案,他走近一看,是一个大大的圆,里面有两个人似乎在跳舞又好像在演练太极推手。动作看似简单,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奥妙,是什么奥妙,杨子晨说不出来,好像是洪荒年代,宇宙初成的模样,好像是……对,应该是太极图,但又有点不像。

    想不出来的杨子晨索性不想了,毕竟现在他最需要弄清楚的是,他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凭着感觉继续往前走去,大概走了近百米,前面豁然开朗,似乎听到了鸟鸣的声音,他心里清楚洞口快到了。

    此洞口蔓藤丛生,曲折有序,似天生如此又如人工刻意的安排,乃可遇不可求之所,如果没人带你来,即使你在山上住上几年不一定会发现此洞。当杨子晨走出山洞时,日已西斜,天空蓝得异乎寻常,冉冉飘舞的白云比棉花更纤柔洁净,此一尘不染的天空比西藏还西藏。难道我一夜之间梦游来到了西藏?不然北京的天空怎么会如此蓝呢……

    正当杨子晨疑惑万千的时候,山上不远的地方传来了马鸣的声音,萧萧马鸣融进这如血的残阳,他油然生出一股英雄末路的悲壮。

    随着越来越近的马鸣声,他又听到了刀戟磕碰的声音,受伤**的声音,还交杂着些许的叫骂声,抱怨声……会是些什么人呢,怎么会骑马上山呢,并且还带着冷兵器?

    杨子晨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又一个谜团,但是他还是马上警惕起来,毕竟自己是孤身一个,身处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他赶紧藏回洞里,只通过一线的空隙往外瞧去,这时只见一大队人马,个个身穿铠甲,铠甲上涂满血色,人人脸色死灰,他们与其说扛着稀稀拉拉东倒西歪的旗帜和兵器不如说靠着这些旗帜和兵器的支撑在赶路。

    是在演什么古装剧呢?又好像不是在演戏,因为担架上竟然有不少缺胳膊断腿的,正在痛苦**着,滴滴鲜血不断往外流。如果真的是在演戏,我一定要点几个赞,太给力了!

    他正想出去打个招呼,询问一下,此地是什么地方,才好搭车回家。突然听见一阵局促的马蹄声,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赶了上来,大声叫喝了句什么,全体士兵就地停了下来,有的躺下去休息了,有的搭起来帐篷,有的在生火做饭。

    很快一个偌大的帐篷就搭好了,一个脖子特别长的人在几个战将和两个大臣模样的陪同下来到了帐篷前,似乎在商议着什么,那个脖子长的人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而那两个大臣较为冷静,应该在安慰他们的主上,他们的身后有一副大大的战旗,上面绣着一个“越”字。

    看来他们要在这儿安营扎寨了,如果还在拍摄,摄影头在哪?如果已经下班了,他们怎么还穿着戏服不脱呢?杨子晨又思考了起来。“砰”的一声,他手中一紧,手中的细藤断了,一块石头从山坡上滑了下来。

    刚才的那个传令将军又大喝了一声,几个没有受伤的士兵马上跃了起来,循声飞奔过来,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并拿着手中戟四处乱插,时而大声喊“出来!”,好像是广州话,又好像是潮汕话。

    幸亏杨子晨两种话都懂,所以还是听得出来,看他们一副正经的样子,好像真的在忠心护主一样,杨子晨暗想还是赶紧出去打声招呼吧,以免被他们误伤。

    “嗨,大家好!在演什么古装剧呢?”杨子晨笑嘻嘻着走出去,边摆手。

    那几个士兵迟疑了一下,旋即用戟抵住了杨子晨的胸口,杨子晨本能的反应,转身想跑,可是刚迈开步子就被他们擒住了。

    “你们哪个剧组的,怎么那么粗鲁啊,我一定要投诉,要投诉……”几个士兵不管杨子晨怎么叫骂,还是一丝不苟地押着他到了那个传令将军的面前。

    这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包括长脖子以及那两个大臣。

    在他们的眼中,不是杨子晨出现的地点和时间可疑,而是他的语言和穿着,杨子晨刚才说的是普通话,他们听起来却以为是北方燕国或齐国的语言,而这身打扮却是没人看过了:西装革履,简单利落的短寸发。幸亏杨子晨常练太极拳,视力还不错,不用戴眼镜,不然在没有眼镜的古代岂不更怪异。

    “你是哪个国家的,是不是奸细?”传令将军严斥。

    哪个国家的,难道已经出了国界,但是他们说的是中国方言啊,虽然既像广州话又像潮汕话。这下又轮到杨子晨疑惑了,侧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这些人是不是……还没走出刚才演出的剧情呢?

    “叫你们导演过来,我要投诉,刚才他们把我的手扭伤了!”这次杨子晨是学着他们的口音说的,又重复说了一次,他们应该听得懂。

    “什么导演,什么投诉……你在胡说些什么,是不是想掩饰你奸细的身份啊?”在这个生死关头,这个将军最终认为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于是大声下命令道,“拉下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