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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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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俊义骤见生人,心中本来提防。但见那人外币厚,态度坦诚,又兼腹中实在饥饿,索性横了一条心,过去打横坐下。坐下之后,才见到另一人长的是轩昂魁伟,一表非俗。那两个见卢俊义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躯九尺如银。威风凛凛,仪表似天神,也都十分赞叹。

    先前招卢俊义喝酒的汉子道:“俺叫卞祥,威胜军人氏;这位哥哥叫孙安,泾原人氏。却不知好汉尊姓大名?”卢俊义不敢透漏真实名姓,只道:“在下李进义,河北人。”卞祥和孙安倒不过多盘问。卞祥递给卢俊义一条烤好了的獐子腿,孙安则问卢俊义道:“好汉有酒吗?”卢俊义拿出自己的酒葫芦,摇了摇,苦笑道:“这荒山野岭的,上哪去打酒?”孙安拿过自己的酒葫芦,把酒分给卢俊义一半,道:“既是有缘,大家有酒同喝。”卞祥也道:“有肉同吃。”卢俊义见二人如此豪爽,心里喜欢,道:“如此在下也不客气了,二位请。”三人同干了一口酒,都在那里开怀大嚼。

    一共区区两葫芦酒,哪架得住这三条大汉?片刻便被喝干。孙安道:“可惜这獐子肉了。有肉无酒,真个扫兴。”卞祥带了三分醉意,眯眼看了看那雪地上三人的兵器,道:“想尽兴还不容易,好汉看样子也会上两手,咱们便趁着高兴,来切磋一下武艺如何?”卢俊义道:“我这矛有些邪乎,可不敢在壮士身上招呼。”卞祥起身提了开山大斧,道:“什么邪乎不邪乎的,俺可不怕。”孙安道:“好汉只管向他身上招呼,扎死了算我的。”卢俊义自习了周侗给他的那套心法,心中的郁闷之气被渐渐驱散,前些日又被樊瑞激起了斗志,此时借了三分酒力,心中一股豪情涌起,道:“好!那就切磋武艺,尽尽兴。”起身提了神矛,与卞祥斗在了一处。

    卢俊义自思神矛矛尖毒性难测,对方武艺深浅不明,怕伤了这位卞祥壮士,所以一出手便起了守势,不敢贸然进攻。谁料这卞祥的斧法,犹胜当年梁山好汉急先锋索超,卢俊义失了先手,竟被卞祥连连进逼十余回合,局势始终无法逆转。卢俊义急中生智,且战且退到了一棵松树旁边。这时双方已战了二十回合,卞祥又是一斧砍来时,力道十分威猛,本来纵不能砍到卢俊义,仍然能从容变招,不失主动。孰料卢俊义绕到了松树之后,这一斧便结结实实劈在了树干之上,竟活生生将此树劈断,哗喇喇的倒了下去。卢俊义借此一瞬,变招转守为攻,口中道:“得罪了!”。

    那卞祥能攻得卢俊义一身臭汗,但若论起守御之法,却逊色了半筹。两三招下来,便在卢俊义的枪法下漏出了破绽。再过两三招,卢俊义卖一个破绽,使一个凤凰三点头,连刺卞祥咽喉、胸口和小腹。卞祥使尽浑身解数,也只能防得两处,小腹上空门大开。卢俊义神矛直入,稳稳停在他小腹前三寸之处。卞祥拱手赞道:“不想好汉武艺如此之高,俺甘拜下风了。”卢俊义道:“壮士斧法犀利,在下不过是胜在‘侥幸’二字上了。”

    孙安早已按耐不住,拿了雌雄双剑,对卢俊义道:“若好汉不弃,便与孙某也切磋切磋吧。”卢俊义点头。于是卞祥退到一旁观战,卢俊义与孙安战在了一起。

    卢俊义此次不敢再大意,开手便占了主动。谁知剑走轻灵,刀行厚重,卞祥单斧沉重,宜攻不宜守,孙安双剑则轻盈灵动,防御起卢俊义的神矛,竟毫不吃力。卢俊义二十回合吃不下孙安,反一个不留神,将招数使老,被孙安左剑逼开了卢俊义的神矛,揉身逼近,右剑向卢俊义砍去,转守为攻。俗话说,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孙安的双剑,终是属短兵器一类,越是近身,便越占便宜。卢俊义被孙安近身缠住,神矛长大,只能守不能攻,顿时相形见绌,几乎就要败下阵来。

    好个玉麒麟,临危不乱,想起当日梁山双枪将董平的枪法,趁孙安两剑攻击间隔的一转瞬,左手向下一拉矛杆,右手便握住了矛的中段,随即使出了双枪的枪法,长兵器变作短兵器,登时扯平了局势。又斗了五七回合,卢俊义借势倒地,右脚扒紧地面,使出一记扫堂腿,雪花如孔雀开屏般扬起,孙安措手不及,险些被雪花迷了眼,身体只得迅速后仰。卢俊义长喝一声,双枪法换回单枪法,神矛连点孙安上身要害,孙安一招失算,满盘皆失,剑法已经错乱,被卢俊义一矛将右剑挑飞。孙安败下阵来,道:“好汉武艺精湛,孙某佩服。”卢俊义道:“在下还是胜在一个‘侥幸’上。”

    孙安道:“李进义之名,孙某闻所未闻,好汉能胜我二人,便决非等闲之辈。孙某斗胆,请教好汉真名实姓。”卢俊义道:“在下确是叫李进义。”孙安道:“看来好汉还是信不过我等。实不相瞒,我便是这河北晋王麾下殿帅孙安。”卞祥道:“俺也是晋王麾下,右丞相卞祥。”孙安道:“好汉就算在宋朝吃了天大的官司,如今到了这里,孙某也能保你平安无事。”卢俊义道:“难得两位如此坦诚,在下不敢不以实言相告。我便是那梁山泊的漏网之鱼,河北玉麒麟卢俊义。”孙安、卞祥大惊。卞祥道:“原来是枪棒天下无对的卢员外,怪不得。”孙安道:“员外如此大才,何不投入晋王麾下。以员外之才,必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好过如今这般亡命天涯。”

    卢俊义道:“不瞒两位,在下心灰意冷,实不愿再度兴风作浪,扰动天下。所以别了宋公明哥哥,独自前去塞外隐居。今日见了两位英雄,便又重新激起了这份冲天的豪情。卢某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说与两位一听?”孙安、卞祥都道:“员外但说无妨。”卢俊义道:“卢俊义半世飘泊,今日有幸,遇到两位英雄。如两位不弃,我三人便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

    孙安自思,我本欲劝他归晋,不料竟被他反客为主,一旦拜他为兄,岂不是反供他驱策了么。他见卞祥正欲出口应允,忙抢先对卢俊义说道:“且慢。员外名震天下,我等能与员外义结金兰,本是天大的幸事。无奈为兄长者,必须以才服人。我三人中,如有一人能胜得其他二人联手,我等即尊他为兄,如何?”卞祥心思毕竟单纯,一时未能解孙安之意,也随声附和。

    不料卢俊义提起沥泉神矛,道:“两位请进招吧!”孙安见卢俊义不知难而退,反而敢勇挑二人,只得对卞祥道:“卞将军,如此我们只好以多欺少了”。卞祥道:“员外果然好胆色,俺便不客气了。”于是孙安持了双剑,卞祥举起大斧,双战卢俊义。

    前已说过,那卞祥武艺犹在急先锋索超之上;而孙安的双剑,则毫不输于官军中使双剑的邓宗弼。卢俊义时才分别胜得两人,虽是实力使然,却还免不了‘侥幸’二字。为何此时他竟敢力战两人联手?这缘由之一,便是卢俊义一心要收复二人,纵然再难再险,也只得奋力一试;这缘由之二,便落在周侗留给他的那本图谱之上了。

    卢俊义这一个月以来,穿山越岭,除赶路外别无它事,便不断的揣摩、练习起那图谱上的精妙枪法来。这枪法是周侗晚年武艺大成之后所悟,的确是非比寻常,其要诀之一,便是一个‘柔’字,讲究借力打力,腾挪牵引。其要诀之二,便是一个‘刚’字,讲究大开大阖,一击必杀。如此刚柔并济,一可遇强则强,足以面对武艺高强的敌人;二可一骑无双,足以面对众多敌人的围攻。卢俊义虽然一个月以来日夜勤习此枪法,但敌手难寻,只能借穿刺獐兔聊以**了。今日得遇强手,两番大战,已对新枪法的招式又娴熟了一层。如今孙安、卞祥联手来战,卢俊义勉力支撑下,便对这枪法的诀窍又多领悟了一层。这二人联手围攻,虽然威力增加,但终不比三头六臂之人,攻守配合上,除非有多年默契,便不能随心所欲。若这二人离得近了,总要顾忌相互误伤,进攻上便打了折扣。若这二人离得远了,对方便可各个击破,防守上便又打了折扣。

    卢俊义未习此枪法之前,便能和张伯奋、张仲熊二人打成平手。如今武艺更上层楼,激战之下,神矛愈发得心应手。孙安、卞祥二人本来并在一处大战卢俊义,防御上虽然滴水不漏,却吃卢俊义不断腾挪牵引自己兵器。二人为避免互相伤害,进攻招数上便始终不能尽情施展。三十回合后,竟只与卢俊义战成了平手。

    二人只好改并战为夹攻。如若三人三点一线般站定,一旦再被孙安、卞祥抢到主动,卢俊义便再无翻盘的机会了。孙安、卞祥算定此法,便左右分开,东西夹攻卢俊义。谁知卢俊义早料对方有此一招,三人三点一线刚刚站定,便撇了攻弱守强的孙安,晴天霹雳般的大喝一声,使出那新枪法中的必杀招数,势如疯虎般的向攻强守弱的卞祥扑来。卞祥见卢俊义枪法突然变柔为刚,加之刚刚变换了站位,立足未稳,仓促间重蹈覆辙,破绽百出,被卢俊义矛尖从咽喉附近带过。若此时非比试武艺,而是战场上厮杀,卞祥便早丧了性命。他只好收招认输,双手横握大斧,站在了那里。

    卢俊义猛攻卞祥之时,孙安双剑便一直在卢俊义后心晃动。卢俊义胜了卞祥,继续前冲,左脚踏上卞祥斧柄,矛交右手,借势全力反刺回来。孙安前冲之势不衰,右剑早已刺向卢俊义,怎能料他突然借卞祥之力,反身回刺自己。矛剑交错,同时向对方身上刺去。矛长剑短,如此一来孙安势必率先中矛,无奈之下,只得用左剑挡矛。但卢俊义此矛已经卯足了力气,孙安左剑本就力弱,情急之下又使力不纯,被卢俊义一枪将左剑磕飞。卢俊义却借这一磕之力,侧身飞起,躲开了孙安刺来的右剑。孙安右剑其势不衰,直奔卞祥小腹刺去,卢俊义身躯落下,顺势用神矛猛挑孙安的右剑,孙安右剑脱手,卢俊义遂救了卞祥一命。

    卢俊义双足刚刚落地,孙安、卞祥早已双双拜倒,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