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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Chapter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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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里是防盗章节, 看到的小可爱过两天再来刷新哟=v=  周二第一节是数学,浑身上下充满新西方风范的老师一踏进教室, 就说:“我昨天去了趟南条街。”

    下面有胆大的人怼他:“过!分!”

    数学老师高咏笑眯眯道:“里面有好多好吃的啊, 我从街头吃到街尾, 糟田螺小笼包条头糕酿圆子……”

    不少人默默地咽了咽口水,还有人吐槽:“干啥啊, 报菜名吗。”

    高咏老师继续道:“以后你们放假了, 可以约我一起去吃啊, 都有我扣扣号吧?”

    一群人有气无力的:“没有。”

    讲台上的男人报出一串数字,又说:“等你们高考完,数学一百四十分以上的人我请客哈。”

    班里的万年第一张茂彦道:“那一百二十分以上呢?”

    高咏看了他一眼,一秒get到这个第一名主要是英语和文综拔尖,数学成绩相比来说要差一些。他还是笑眯眯的, 说:“都请都请。好了,都打起精神了吧?开始上课。”

    谢青阳默默从桌子上爬起来。

    沈悦之有点担心地看着她, 问:“同桌, 如果你不小心睡着的话, 要我叫你吗?”

    谢青阳还没来得及回答,数学老师就从讲台上丢过来一根粉笔。粉色的短短一截,砸在沈悦之桌子上。

    沈校霸抬头一眼, 高咏高老师对她道:“第五排的这个同学,上来把昨天作业的最后一道题做一下。”

    沈悦之:“……”

    谢青阳忍俊不禁, 嗓音轻快很多:“好了, 去吧。”

    沈悦之只好磨磨蹭蹭地拿上《五三》, 走到黑板前。她倒是做完作业了,可昨天时间太晚,又觉得自己应该不会那么倒霉,总被叫上黑板,就没有对答案。

    现对是来不及了,好在她坐第五排,从座位走到讲台还有一段距离。沈悦之一路瞄着其他同学的《五三》,心想,昨天好像还做对了。

    实在太难得,她忍不住想笑。

    沈悦之嘴角挂着一抹弧度,拿出小半个黑板漂亮的粉笔字。

    写到一半儿突然发觉,之前早读时语文课代表的字还留在上面。

    她一顿,正好旁边的高咏老师也发觉这点,转过身去和下面人说:“今天谁值日?”

    有个女生弱弱地举起手:“之前课间太困,眼睛一闭一睁,十分钟就过去了。”

    数学老师拿着板擦,随手把那几个字擦掉,示意沈悦之继续写。擦完以后他对负责周二擦黑板的女生道:“那我就不给你们班主任举报了。对了,你们如果还困的话可以吃点儿东西,别被纪检看到就行。”

    一群人惊悚莫名。

    数学老师坦坦荡荡:“给你们讲啊,我高二的时候腰围只有一尺九……”

    下面的学生:“嘁——”

    高咏:“结果高三念完,一上称,体重一百五。就是上课的时候吃零食吃的。”

    文科班女生多,一群女孩子搓了搓胳膊,委婉地表示自己对这个提神的法子敬谢不敏。

    数学老师又说:“高二期末数学考了多少来着,好像是二十五六吧。高考的时候……”

    台下的学生:“什么!二十五六?”

    数学老师:“你们猜我高考的时候考了多少啊?”

    台下:“一百五!”

    数学老师笑眯眯道:“猜对了。”

    台下:“天啊……”

    不得不说,虽然这老师看起来一直都在不务正业地插科打诨,可被他几句话闲聊下来,连谢青阳都觉得不太困了。

    正好沈悦之在黑板上写完了自己的解题过程。她放下粉笔,拿着书走下黑板,看谢青阳似乎比刚才有精神得多,顺口问:“同桌,我有写错什么地方吗?”

    谢青阳正要开口,一抬头,就对上数学老师的视线。

    谢青阳:“……”

    她目视前方,假装自己在认真听课,丝毫不受自己同桌这种黑恶势力的打扰。等数学老师低头拿粉笔,才小声说:“没有。”

    沈悦之心满意足。

    数学老师也挺满意:“做的还行,上礼拜你还是拿你同桌的《五三》上来的呢,看来这周是回去有认真学。大家都会这道题吗?会的话就不讲了。”

    台下大部分学生:“不不不老师你还是讲吧。”

    沈悦之:“什么?他居然看出来了?”

    她扭过头看谢青阳,结果转校生还是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看着黑板。

    沈悦之内心瑟瑟然,心想,自己这莫不是失宠了。

    课间时,孙敏的同桌问她:“敏敏,你不是和沈悦之一个宿舍的吗,她这礼拜晚上回去有学习吗?”

    孙敏也有些震惊于悦哥哥的飞速进展:“没啊,就和平时一样。”

    同桌感慨:“难道就是因为和谢青阳坐一块儿了吗……”

    孙敏道:“张茂彦和王萱的同桌也没有进步这么快啊,嗯,应该还是因为悦哥真的努力了吧。”

    她同桌点点头,说:“哎敏敏,我给你背《湘夫人》吧。”

    第二节课还是数学,高咏开始讲下一个专题。谢青阳照例在桌子上放了页单词,沈悦之则姿态特别端正地记起笔记。

    一边记一边偷偷瞄谢青阳,心里还是有些羡慕自家同桌可以这么云淡风轻。

    这倒不是说转校生真的不听课了。谢青阳也在听,也在跟着数学老师讲课的思路记概念记例题。但对于这些自己早就会的知识点,她的确没过太多脑子。高咏把题抄完、留给大家思索的几分钟时间,全部被她拿来背单词。

    隔壁的高三一班是个理科班,不知是不是老师自带的扩音器的问题,女老师中气十足的嗓音时不时透过墙壁传来:“氧化钠变成过氧化钠的条件是什么?怎么这种问题到现在还错,你来说说。”

    接下来似乎是学生在回答问题,安静了一会儿,可不久后又响起女老师的声音:“对了,条件是加热,这个一定不能忘。还有,过氧化钠怎么转变为氧化钠?”

    又安静了一会儿,女老师才说:“你们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过氧化钠没法转变为氧化钠!记住了吗?”

    班里的一群文科生默默道:“记住了。”

    站在讲台上的数学老师:“记住什么了?”

    文科生们:“过氧化钠不能转化为氧化钠……啊不对,如果甲一定能推导出乙,乙不一定是甲推导出的,那甲就是乙的充分条件。”

    高咏老师捏一捏粉笔,问:“上礼拜这节课是不是也听到隔壁那个老师的声音?”

    一群学生回忆了下:“太久远了,不记得了。”

    数学老师:“你们这什么记性。还记不记得sin是正弦还是余弦?”

    台下沉默了几秒,张茂彦答:“正弦。”

    数学老师做了个吐血的动作,台下大笑。

    高咏又正经起来,继续问:“那你们上别的课的时候呢?有没有听到这个氧化钠?”

    一群学生:“好像没有。”

    高咏又捏一捏粉笔:“行,我下课去和那个老师沟通沟通。”

    有好事的学生笑嘻嘻问:“老师,师母知道你要去和女老师沟通吗?”

    数学老师看他一眼:“当然不知道了,怎么能让她知道呢。”

    说笑了一阵,课堂中心重新转移到那些知识点上。

    这一个专题的内容不难,课上大部分时间还是用来做题。但简易逻辑方面的题往往需要和其他专题相结合,数学老师就顺便带他们复习了很多各种公式。

    一节课下来,众人少说都在笔记本上记了四五页。下课铃响时,不少人还在奋笔疾书。

    高咏高老师放下粉笔,头顶的一小撮白毛在粉笔灰的衬托下显得似乎没那么白了。他正正经经地说:“今天回去的作业就是把《五三》这一课的习题做了。还有,下课之前,我想要赋诗一首。”

    下面众人:“诶?”

    高咏:“每逢周二数学课……”

    一群学生:“……”

    高咏:“都能听见氧化钠。”

    学生们:“……”

    高咏:“声音洪亮震我耳。”

    学生:“你开心就好。”

    高咏:“让我非常的自卑。”

    在他说出这首打油诗的同时,谢青阳翻开了自己的日记本,在上面写:

    July.25/Tuesday/Sunny

    数学老师来嘉明教课真是可惜了,他如果在新西方,应该也是一个“名师”。

    一群学生捧场地喊:“好诗,好诗!”

    高咏一笑:“好,下课!”

    谢青阳继续写:

    褒义。附中很少有这样的老师,不过在New Occidental倒是遇到过。

    很会调动课堂气氛,虽然看似闲聊的时候很多,但也把需要讲的部分讲完了。

    不过也不能说在嘉明不好,毕竟是公办学校,福利应该比XXF强很多。

    她想了想,把那首打油诗也写在了下面,然后阖上日记本。

    做完这些,谢青阳抬起头,问沈悦之:“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曲璐璐眼巴巴看她,好像在催促,希望听到更多详细的事情。

    谢青阳看出他的心思,眉尖微不可见地拧起一些,下一瞬又舒展开。连一直看着她的曲璐璐,都没从她面上发觉任何不耐。

    谢青阳:“其实没什么,”停了停,“是挺有意思,不过一直要穿高跟鞋,很累。”

    曲璐璐配合的惊呼一声:“你也去了啊。”

    谢青阳:“嗯。模联不难加,主要是他们纳新时间比较微妙,很多人根本不知道。”

    在两人中间假装自己昏倒的沈悦之:这个人设好像和我想的不一样。

    正好上课铃响,曲璐璐依依不舍地退回自己座位。沈悦之坐直,额头上粘了几缕零碎的发丝。

    她的脸有些发红,主要是热的。

    再看看新同桌,对方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好像根本察觉不到外界灼人的温度。

    罗老师拿着一杯水走上讲台,继续讲上节课没讲完的语法。

    她年纪大了些,却是被嘉明特地挖来的,对高考复习这块儿很有经验,往年都是只教高三。只不过前两年嘉明的高考成绩有些下滑,让校领导认识到对高二生也要狠抓,才把她放到一个刚建成高二文科班当班主任。

    和讲台下那群小毛头相处了整整一年,罗老师对大部分学生的学习情况都颇为了解。她倒是不太担心,高考考点都是死的,讲一遍记不住就讲两遍,就算是硬碾也要把考点碾进学生的脑子里。

    要是学生实在不听,那也是自作自受,说不准来年还要到嘉明的复读班报道。

    罗老师特地关注了一下那个新来的转校生,女孩子一直安安静静地盯着黑板,挺直的背脊和身边软塌榻的沈悦之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又一节课结束,罗老师刚说完一句“同学们下课”,沈悦之一秒变精神,站起来拔腿就跑。

    她身高一七二,光腿长就有一米一,小学初中都曾刷新了过数次学校短跑记录。

    一路跑到宿舍楼下,沈悦之脸不红心不跳,连气都没有多喘。楼管阿姨慢吞吞地从里面将门打开,她又冲进去,一步两阶跑上楼。

    在嘉明洗澡太不容易,毕竟学生多,空闲时间又集中在一起。这会儿是补课还好,只有高三初三两个年级。等正式开学,每天中午午休及下午大课间,澡堂都会是人山人海。

    她腕上带了一只机械表,等拎着篮子到澡堂门口,看一眼时间,居然才十二点过三分。

    沈悦之笑了声。

    沈悦之在家里养成习惯了,洗个澡最多十五分钟,其中三分钟是洗头。

    清明放假时剪了次头发,到这会儿,刚好长成能被扎成一个小揪的长度。其实就算不扎,也会被纪检判定短发放行,但沈悦之嫌热。

    一刻钟后,她换了另一件干净的校服短袖,懒得吹头发,就等自然干。算算澡堂到食堂的距离,慢步似乎走过去也来得及。

    就是还得排队,实际可用吃饭时间最多三分钟。

    沈悦之觉得,自己在嘉明两年都没得胃病,实在是奇迹。

    她拎着澡篮,大步迈出。灼热的阳光洒在她的皮肤上,像是有火焰撩过,又带一点别样的湿气。

    江城名为江,实际上却是靠海。沈悦之在离海最近的南潮区出生长大,自幼受海风吹拂,小学初中都是差不多的环境。可嘉明建坐落在昌林区西北角,和她家恰好呈对角线,连气候都显得干燥了些。

    她微微皱起眉头。身边是川流不息的学生,其中很多人走着路还在看单词书。

    一路到食堂,沈悦之刚往里走了一步,就果断转身,去光临隔壁的小卖铺。

    太热了。

    原本就是做饭的地方,很多窗口都带着火光。还有无数学生坐在里面,倒是没什么人说话,可一个个呼吸排出的二氧化碳都足够让温度升高。

    这也就算了,偏偏里面还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饭菜倒是散发香气,可和汗味混杂在一起……

    沈悦之敬谢不敏。

    她在小卖部买了桶泡面,再加两条士力架。结账的时候随意地往窗外看看,哟,新同桌也在。

    作为全校唯一一个没穿校服的女生,谢青阳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靶子,吸引着一个又一个纪检上前问话。

    她手中拿着一张纸条,一遍遍递给纪检。因背对着沈悦之,沈悦之看不见她的表情,可回想一下之前课间曲璐璐和她的对话,嘉明一姐就觉得,这会儿谢青阳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那么问题就来了。

    这个新同桌,到底是学霸呢,还是学渣——似乎也不该这么说,附中的学生哪怕排名再低,到了嘉明依然是可以预见的名列前茅,吊打一众嘉明混子。

    沈悦之被自己逗笑。她挑挑唇,回过头,正好自己已经排到老板娘面前。老板娘数一数她怀里的东西:“十五。”

    “行。”她一边掏零钱一边在心里吐槽,每次回家看到那边的各种小摊都是支付宝付款,就自己兜里一堆纸钞,就觉得她在嘉明的两年是错过了整整一个时代。

    从小卖部出来,沈悦之维持自己一贯的步调,走回宿舍楼。过了会儿又拎着热水壶从楼里出来,绕到旁边一条黑乎乎的小巷子里打水。

    这会儿水房人不多,沈悦之和负责看门的老大爷碎碎念:“怎么外面的灯又坏了?”

    老大爷:“我都给上面反映了两次了,还是没人来修。”

    两个人一起叹气:“人心不古。”

    泡面是酸汤味,随着热气蒸腾,渐渐满室生香。

    等舍友们回来,正看到沈悦之盘腿坐在床上,惆怅地摸一摸肚子:“没吃饱。”

    舍友孙敏怒:“一屋子味儿,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沈悦之无辜地眨眼睛。

    孙敏瞬间转怒为娇羞:“悦哥哥别勾引人,好帅啊。”

    沈悦之笑一笑。

    她的个子在嘉明女生中算拔尖的,加上习惯性留短发,又常常去操场打球,两年下来,竟吸引了一大票迷妹。

    沈悦之自认笔直如尺,故总是心很大地和自己的小粉丝开玩笑:“哪有。”

    孙敏看着她,感慨:“真的好帅啊,悦哥哥,我想和侬困觉。”

    沈悦之看看时间:“四十六了,是该睡了。”

    孙敏:“……”

    沈悦之笑着看她。

    孙敏:“你个直男。”

    其他几个舍友也时不时插上几句,和沈悦之嘻嘻哈哈。她们都是一个班的,高二重分宿舍时还担心自己会不会遇到校园霸凌——哪怕不混某个圈子,对沈悦之的传奇,她们也是如雷贯耳。

    可相处了短短两三天后,几个人就都放下了心。尤其是孙敏,活脱脱一个后援团团长,就差每天早上挥着应援旗对沈悦之的脸许愿:“请让我考上江大吧。”

    沈悦之总是很无奈,摸摸自己的脸,颊侧还有两个酒窝,都没让她变得软妹一些。

    宿舍有过几次夜聊,舍友们缠着沈悦之讲她的光辉岁月。沈悦之想了想:“就,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他们还没脸车轮战。”

    迷妹们惊呼:“哇,好厉害。”

    沈悦之眨眨眼:“想和我一样厉害吗。”

    孙敏响应最积极:“想!”

    沈悦之推销:“我家开了个武馆,一年四季都有班,在南潮区那边,环境可好了,一出门就是大海。”

    孙敏:“……其实我就是礼节性地支持一下=v=”

    沈悦之:“哈哈哈。”

    十二点五十,宿舍准时熄灯。

    沈悦之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刚刚洗过澡,虽然宿舍依旧闷热,至少身上是清爽的。

    她往往入睡很快,可到这天,却像是出了什么意外。脑海中划过很多事,从罗阿姨上课讲的那些东西,到黑板上看得她亿脸懵比的大串数字,再到刚刚成为她同桌的女生。

    小卢呢?怎么没来?

    是的,沈悦之原本也是有同桌的。

    嘉明虽然不分班,但有一个很特色的制度:每次月考之后,都会重新排一遍座位。

    说得再具体一点,就是让学生按成绩高低排成一队,一个个走进教室,自己挑选位置。

    沈悦之蹭不上优等生的圈子,但想做她同桌的人多了去。谁都知道她打遍嘉明无敌手,江湖传说,只要能哄她高兴,就能牢牢坐稳嘉明二帮主的位置。

    沈悦之:……这算是什么?报警有用吗?

    上学期期末考试后补了一礼拜课,期间按照期末成绩排座位,抢到她同桌的是个男生,姓卢,叫卢越泽。名字文艺,实际长得五大三粗,标准反派炮灰脸。

    这才放了十来天假,怎么就没信儿了。

    沈悦之想了想,觉得自己和小卢并不算很熟,最多回去在扣扣上问候一下。

    她头脑开始发沉,似乎快要入梦。

    这时候,思绪又飘回之前想的事情上。对,她在想自己的新同桌。

    谢青阳……

    沈悦之回想起自己早晨见到对方的那一幕。

    记忆总会被时间美化,这才两个小时,对方再出现在她脑海时,已经被打上很多层柔光。

    金色的阳光洒在少女白皙的面孔上,明明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却让沈悦之莫名心躁。

    当时的感慨还不够准确,实际该有的,是更长的一句话。

    ——这真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女生了。

    沈悦之等了片刻,眼前的挂牌师弟却像是一直都没反应过来。她渐渐觉得不耐,催他:“怎么,本子放寝室了吗?”

    曲璐璐慢腾腾摇头,僵硬地摸出一个16开的胶皮本,递给沈悦之。

    本子大半的页数都是空的,只有最前面那三四页上有内容。沈悦之翻了翻,心满意足,这么点儿内容自己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抄完,然后……就可以拿去借给谢青阳了。

    动作要快,得在下午政治课之前搞定。

    一直到沈悦之坐回自己座位,曲璐璐才恍然地摸一摸额头,小声自言自语:“我没发烧吧?师父知道了一定特别开心啊嘤嘤嘤。”

    可惜他没带手机,没法第一时间告诉沈家武馆老板这个消息。一直以来都让师父头疼的师姐居然知道学习了!

    一定是新同学的功劳,曲璐璐心想,自己得代表一众师兄弟好好谢谢新同学=v=

    上课铃响,谢青阳终于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属于数学课代表的本子。

    在转校生旁边,沈悦之严肃地握笔,盯着桌面。

    这天依旧很热,但谢青阳好像从来不会流汗。她将林涛的本子放在一边,看看课表,又从桌兜里拿出一个新本子,在扉页端正地写:历史。

    顿了顿,吸取教训的转校生直接越过沈悦之去问曲璐璐:“Hi,历史课之前讲了多少……大概空几页?”

    曲璐璐秒答:“我写了一页半,你看咱俩字差得多不多。”眼神kirakira,拿起自己的本子给谢青阳展示。

    谢青阳点一点头:“谢谢。”

    曲璐璐忙道:“谢什么啊,都是同学嘛。”再说,你还感化了冥顽不灵的师姐。

    沈悦之坐在两人中间,看着谢青阳伸头,领口的锁骨因为她的动作变的突出许多,形状优美,让校霸同学内心少有的一点文艺细胞有了苏醒的趋势。

    她自觉地往后靠了点,想让新同桌不要用这个姿势和曲璐璐讲话。也不知道谢青阳有没有领会到她的良苦用心,总之,转校生很快又坐好,好像是斟酌了片刻,最后保守地空了两页。

    在这空档,历史老师走进教室,班长喊:“起立!”

    一群学生站起鞠躬:“老师好。”

    历史老师微笑着在讲台上站定:“同学们好。”

    班长:“坐!”

    整整一节历史课,沈悦之都在补政治笔记。总归历史老师也在不断往黑板上抄东西,倒是没发现第五排某个个子特高的女生的小动作。

    她补得十分辛苦,尤其是还不能拉下历史老师正在讲的内容。

    偶尔休息片刻,沈悦之揉着自己的手,侧头去看谢青阳。向来乐于在其他课上背英语的转校生好像忘记了自己的人设,一只手压着本子,另一只手奋笔疾书。

    哪怕是在老师解释方才那段笔记的间隙,也没见谢青阳掏出一张单词。她单手托着腮,看向黑板前站着的中年男人,琥珀色的瞳仁中仿佛有流光划过。

    看着这样的谢青阳,沈悦之若有所感。

    她这个新同桌……大学是想学历史专业?

    “不,我准备报金融。”

    嘉明一姐没想到的是,在自己做足心理准备,绞尽脑汁地回忆过Top2里各个学科的比较与排名后,和新同桌挑起“理想的大学”的话题时,谢青阳一句话就把她打得无话可说。

    沈悦之习惯性地想要抓一抓头发,可动作做了一半,才想起自己是扎了个小揪的。她只好改为拉一拉自己的小辫子,然后问谢青阳:“诶,你喜欢这方面吗?”

    谢青阳说:“不算很喜欢吧……”她仔细地看着自己上节课写下的内容,拿涂改液修掉几个写的不太整齐的字,“你呢?”

    沈悦之哑口无言。

    谢青阳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悦之和她打直球:“就,看你上节课听得特别认真,一点儿走神都没有,所以觉得你是不是想学历史。”

    谢青阳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好像在说:“你没事儿干老看我做什么。”

    但彬彬有礼的转校生当然不会把这样的话讲出口。事实上,谢青阳下一句话就把这场课间闲谈拉到另一个方向。她说:“这个老师讲的很好,能看出来他很有经验,有一个完整的体系。”

    沈悦之:“呃。”

    谢青阳问:“他是高二带过你们吗?”

    沈悦之摇摇头。

    谢青阳道:“那他给你们第一次上课的时候,有没有说一轮复习什么时候结束?”

    沈悦之迷茫地看着新同桌,到底开动了一下脑筋,答:“好像有过……我想想,明年三月吧?”

    谢青阳道:“嗯,差不多。”

    沈悦之问:“怎么突然说这个?”

    谢青阳答:“我觉得……只要把他的一轮笔记完整地背下来,高考的时候,历史这一门就差不多稳了。”

    沈悦之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同桌看出自己的学渣本性,在给她提建议。

    沈悦之心里冒出许多情绪,最多的是惊讶,还有一点欢欣,再有就是懊恼。

    谢青阳是抱着怎样的态度来和她说这些呢?是纯粹的好心,还是其他的……这个时候,沈悦之已经不会把新同桌看做那些不屑于与“学渣”为伍的人了,心理上的转变莫名其妙,但沈悦之也不是会深究这些的人。

    她只知道自己对谢青阳的印象很好,所以就不由自主地把对方往好的地方猜想。

    再说,或许根本就没有她想的这样复杂。沈悦之扪心自问,自己了解这个转校生吗——在自己与对方之间只有一个不久后就要散货的同桌关系,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话的时候——答案毫无疑问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她又是站在一种怎样的立场上,去揣度对方的心思?

    沈悦之:“……嗯。”

    谢青阳继续说:“上课的时候老师讲的也算有意思吧,一些分析性的内容只要记住意思就行。一节课好好听的话,背过一半应该没问题。晚自习再复习一遍……当然,这些东西都会忘,是要反复记的。”

    沈悦之的声音坚定了点:“嗯。”

    谢青阳:“所以下节课好好听?”

    沈悦之:“行。”

    谢青阳:“就先别抄曲璐璐的笔记了。”

    沈悦之:“行……你说什么?”

    谢青阳很没诚意地转过身子:“上课了。”

    沈悦之看着她的侧颜,心中五味杂陈。

    新同桌在想什么,她果然是一点儿也猜不到啊。

    谢青阳所说的“下节课”,近在咫尺。

    沈悦之看着拿着水杯晃进来,每一个动作都鲜明地表达着“我要继续说书了你们快听着”的历史老师,倏忽觉得有趣。

    嘉明的课表就是这么奇葩,一周语数外各十节,史地政各五节,另外语文之外的课都有一周一次的晚自习辅导。庞大的课程量造成了一个鲜明的直接后果,即很多时候连着的两节是同一门课。

    江湖传说,一些老师会选择干脆把两节课连上一百分钟,说高三生大多也都成年了,提前体验一下大学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从嘉明毕业的学生们:感觉自己被骗了一个世纪,人家大学并不是这样的!明明也是有课间的/(ㄒoㄒ)/~~

    好在沈悦之还没遇到过这种老师。

    她不好意思问谢青阳能不能等自己把政治笔记抄完再借她。连沈校霸自己都觉得这种心态太奇怪,不说别的,如果她真觉得谢青阳人不错,就应该看好对方在新班级里多认识些朋友,而不是只能坐在自己身边感受寂寞沙洲冷。

    沈悦之揉一揉眉心,觉得自己实在想太多。

    胡思乱想,不如听课。

    总觉得这一个上午过去,死的脑细胞比之前两年还多……

    在她身边,曲璐璐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光看见谢青阳和师姐讲了几句话,师姐都精神焕发,一副祖国未来栋梁的模样。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