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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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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西陆洲位于七方界的西南方, 大陆几乎被戈壁黄沙所覆盖。陆洲以北有一座大日城,城中每日里有十个时辰都能看见太阳, 因此取名大日。

    这座城虽地处边陲, 城里却商铺林立, 修者众多,一派繁华景象。

    离城四十里外有一座小日镇, 此时城门外围着不少十里八乡的村民,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好似炸了的鸡窝。

    “听说了吗?寒云宗那口仙钟响了!”

    “你是说碧云钟?传说中景元道祖修复的仙器?”

    “对!就是那碧云钟, 听闻钟身有九头巨鲸的重量, 不但能卜凶吉,还能预测天机。可惜一万年前景元道祖陨落,碧云钟也跟着沉寂了, 但一个月前它又响了!现在城里头的修士都在谈论这件事。”

    有人惊悚道:“难道……是景元道祖复活了?”

    空气陡然安静。

    “怎么可能?”见一群大老爷们真的在绞尽脑汁思索这个问题,大嘴村妇白眼朝天:“你们说的景元道祖我也知道,他一万年前就被九天雷劫劈得嘎嘣脆,早都尸骨无存了,复活?嘁!”

    村妇扔了颗蚕豆进嘴里, 那脆脆的炒蚕豆被她嚼得嘎吱作响, 配合她说的话,让一众汉子莫名有点冷。

    先头那人不服气道:“神仙手段,你我凡人又不懂, 我猜就是他复生了!”

    这位大叔, 你真相了。

    不远处的少年默默为对方竖起大拇指。

    少年约莫十岁上下, 生得眉清目秀,肤白如玉,一双眼睛尤为灵动,瞳仁又黑又大,看上去天真无邪,像是长于富贵人家的公子。可他偏偏打扮落魄,造型清奇——一头黑发草草束着,浑身上下衣不蔽体,只有腰间裹了张狼皮。

    他单手拎了头沙漠狼的尸体,惹来众人好奇地打量,只见狼尸毫无尊严地被拖行在地,让人很难想象它原本是头一阶凶兽。

    此时的少年看似平静,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他不懂,怎么一觉醒来雪原变作了沙漠,而时光也远去万年?他还成了“传说中”的存在?

    对,少年正是八卦的核心人物景元道祖——他真的复活了!

    当年,他在九断雪山的秘密洞府补全功法时,意外引来了雷劫,毫无准备之下被天雷劈作飞灰。

    他本该魂飞魄散,可神魂却被一枚蓝玉吸收,那玉外形似凤,是他从中古秘境里找到的,玉中保存了天地初开时的一缕清气。有清气滋养,他千疮百孔的神魂得以修复,忽然有一天,他重新有了意识。

    他想起自己叫景岳,原本是个再平常不过的牧童,十岁那年偶然得到一套修仙功法,从此踏上了追寻大道的路。千年后,景岳成了闻名修真界的景元道人,建立了寒云宗,门下徒子徒孙无数。

    就在他回忆往昔时,蓝玉竟化作了一具十岁少年的肉/身,景岳就是从那一刻起重生了。

    他一步步走出沙漠,来到了小日镇,听到了让他瑟瑟发抖的八卦,内心已糊满了沧桑。

    景岳迫切地想要进城打听这一万年发生了什么?他越过人群,来到城门口问道:“守卫大哥,进城要缴纳多少银钱?”

    “一两银子。”那守卫见少年生得玉雪可爱,态度不自觉亲切许多,回话时面上微微带笑。又看他的装扮像是从沙漠里来的,可沙漠上的罡风就连锻体八/九重的成人都难以承受,他年纪小小如何挺得过来?那头沙漠狼又是怎么回事?

    “我没钱,得先卖了狼。”景岳答得理直气壮,显然并不觉得窘迫。

    守卫眼中凶悍的沙漠狼不过是他路途中的口粮,饿了食狼肉,渴了饮狼血,以至于后来沙漠狼一见他就夹着尾巴逃。景岳好不容易才抓了这一头脑子不太灵光的准备卖钱。

    而他之所以不惧沙漠罡风和一阶凶兽,是因为这具蓝玉化成的肉/身竟是世间罕见的全灵体,意味着他全身窍穴已被打通,直接迈过了锻体期。

    景岳拖着狼尸转过身,又朝刚才经过的集市走去。

    说是集市,不过只有十来个地摊子,摊主大多是附近的村民,没钱入城,又想淘换点银子,就来这人流较多的小日镇门外摆摊。

    景岳不急着叫卖,他先随意逛了逛,见地摊上卖得大多是些草药,还有些村民自己处理的皮子。

    忽然,景岳停下脚步,他注意到一位特别的摊主,那是位头发花白的老汉,衣着虽朴实但很干净,与周围村民格格不入。

    景岳一眼就看出对方有练气二重修为,通常而言,低修为者无法判断高修为者的等阶,但景岳重生以来,竟还保留着前世渡劫期的神识,只是他肉/身境界跟不上,暂且不能全力运用。

    他心中不禁疑惑,老汉这样的人想要赚钱,怎么也该上小日镇里头,为什么要和普通村民挤在这里?

    老汉的摊子收拾得很整洁,上面分门别类摆放着各类草药。

    咦?那不是炼制筑基丹的主药吗?就这样可怜兮兮地摆在地摊上卖?还这么多?这是要让他捡漏的节奏?

    老汉察觉到景岳的视线,道:“这是水香花,有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的功效。”

    景岳故作镇定:“多少钱?”

    “十文一株。”

    景岳:“……”

    好便宜!他当年还是散修时,迫于生计也卖过草药,记忆中水香花卖价是一百灵石一株,这么一对比,景岳忽然感觉良心有点痛。

    要知道,凡间的黄金万两,也不过就值灵石几颗罢了。

    “小兄弟,你要买吗?”老汉见他走神,又问了一句,语气有些急切。

    “要买啊。”可他身无分文。

    “我能用这头狼来换吗?”

    老汉刚要说话,就见一位胖大婶气喘吁吁地跑来,扯着嗓子嚷道:“不好了!刘老汉,你家小石头和村长孙子打起来了!”

    “什么?!”

    老汉扔下摊子一瞬间跑没了影,只留下一缕带着草药味的微风,景岳在原地站了会儿,心想,这摊子还要不要了啊?

    等到日头西斜,景岳终于又看见了老汉的身影。

    小日镇外摆摊的人早已散了,刘老汉原本一脸苦相,可当他见到自家小摊换了个方位铺在地上,旁边还守着今日见过的少年时,苦相变成了不可置信,随即又被惊喜取代。

    显然,他对找回摊子本没什么信心,不过就是来碰碰运气。

    而他运气还不错。

    夕阳下的少年被金光笼罩,此刻十分自来熟地招呼:“回来啦?”

    “嗯……”刘老汉下意识地看了下摊子,眼中顿时浮上一抹错愕,麻布上空空如也,草药呢?难不成被少年拿了?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刘老汉顿觉惭愧,有些不敢面对少年。

    神识逆天的景岳当然有所感应,他直接拎起地上的竹篓,小竹篓里堆满了铜钱,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你的钱,不用疑神疑鬼,草药我都替你卖了,一共是两千六百二十文。”

    刘老汉:“……”

    他更惭愧了。

    刘老汉看看摊子,又看看景岳,再看看竹篓,完全想不明白少年是怎么做到的?摊子上的东西总共就值几百文,他拼死拼活卖了好几天都没卖完,然而少年只用了一天就解决了?

    他很想向少年讨教,但当他对上少年星亮清澈的眼眸,最终什么都没问。

    多半是看脸吧?他想。

    谁知少年竟猜中他所想,道:“我掐指一算,今日利主东方,所以把摊子挪了位置。”他叹了口气:“可惜我不太适合做买卖,占尽风水宝地也只卖了这么点儿。”

    景岳语气遗憾,当他发现水香花已经烂大街时,不得不放弃了捡漏的念头。没想到一万年过去,当年昂贵的草药价格竟然跌穿地心,不但数量繁多,更关键的是,人们好像并不知道它的作用?

    修真文明莫不是出现了断层?

    刘老汉复杂地看了少年一眼,这还不适合……

    他心中满是钦佩,迟疑道:“真的非常感谢你了小兄弟,我今日听见你想入城,要不这样,你拿一千文?刚好能兑一两银。”

    为人老实的刘老汉还是很羞耻的,总感觉占了小朋友的便宜,人家帮他守摊子卖草药,他还好意思拿大头?但没办法,他五行缺钱。

    景岳想了想,一两银子入城,那他还是没钱住客栈,于是道:“不用钱。”

    刘老汉:“别客气,我……”

    景岳:“我想借个地方睡觉。”

    刘老汉一愣。

    景岳:“不想再睡外头了。”

    他想要修炼,想找个安静又安全的地方引气入体。

    景岳是个随性的人,上一世他修炼有成后,向来想做什么做什么,说话也挺直接。如今面对个练气二重的老汉,他不认为有绕弯子的必要。

    “这……”还真是不客气啊,刘老汉心里犯嘀咕,面上有几分犹豫。

    “你放心,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否则,”景岳眉心一蹙,想到了他认为世间最毒的誓言:“否则就让天雷来劈我。”

    “轰隆——”

    话音一落,天空中忽然响起闷雷声,两人齐齐望天,又默默对视一眼。

    场面顿时安静,只余下远走的雷音。

    景岳感觉耳畔狂风呼啸,蓝凤在他意识里叫个不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刺激啊,风吹得我屁股都露出来啦!”

    景岳:“……”

    真想永远封住它的鸡嘴!

    等到一切平息,他竟在一万年后,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小徒弟。

    记忆中,他看着小徒弟从垂鬓小儿长成俊朗青年,可一转眼,对方却已是须发皆白,满面尘霜。

    景岳心绪澎湃,脱口而出:“小哭包,别来无恙?”

    坐于上首的一叶老祖原本端了个仙风道骨的高人做派,但在听见“小哭包”三字后,却陡然瞪着眼睛张大了嘴,宛如智障。

    “你你你,你是谁?!”

    “我是你师尊。”

    “师——”一叶原本激动得臀部都离了座,但又很快坐下,语气平稳道:“你如何证明?”

    “你真要我证明?”

    景岳别有深意地往一叶身侧扫了扫,殿中还站着一男一女,看修为都在返虚期,应是寒云宗另外两位老祖了。

    他已从书坊得知,如今寒云宗除了渡劫期的一叶,还有两位返虚期老祖。他们之下便是四位洞天期的太上长老,以及包括了魏天离在内的十余位紫府期长老。

    一叶没有回话,只是微微扬起下巴。

    景岳不禁失笑,他的徒儿还和小时候一般,心虚时总喜欢微扬下巴,眼珠子往下看,一副“我不在意”的模样,可爱极了。

    “好吧。”景岳清咳一声,语速极快道:“你三岁尿床,六岁偷看无尘仙子洗澡,八岁被九头狗兽追撵了半个山头——”

    “停停停!”

    见流云、流风,以及魏掌门都一副“我听到了什么?我是不是产生了幻觉”的表情,一叶抽了抽嘴角。但他再也坐不住了,跨步走到景岳跟前,却又沉默良久才问道:“……你真是我师尊?”

    景岳抬起一只手,握住了一叶,微笑道:“如假包换。”

    熟悉的神识包裹住一叶,温暖得如同朝阳初升,磅礴得好似潮汐起伏。

    一叶眼中逐渐泛起泪光,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跪匐在地,抱住景岳一条腿,痛哭道:“师尊!师尊!徒儿想你想得好苦啊!”

    所有人:“………………”

    一叶嘤嘤嘤地哭了好久,久到景岳从心疼到平静再到烦躁,就连蓝凤也气得跳上一叶头顶狂抓乱踩。

    此时,跺一跺脚都会引发修界地震的一叶老祖,沦落到毫无尊严。

    终于,等一叶平静下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对方完美地诠释了“小哭包”的来历,其灾难级的表演,稍稍冲淡了景元道祖复活的震撼。

    大殿里沉默着。

    一叶用袖子擦擦眼角,睨了眼蓝凤道:“师尊,那只鸡真碍眼,能让我烤了吗?”

    蓝凤感受到一叶的真诚,吓得立刻趴在景岳头上,满身绒毛都炸了起来。

    景岳:“不能。”

    虽然他也常常想这么做。

    一叶:“哦。”好失望啊……

    蓝凤:吓死凤了……

    随后,景岳被引入上座。

    除他之外,殿中任何一人都是在外界呼风唤雨的存在,此刻却都恭敬地站在下首。

    景岳大致说了自己重生的经过,又道:“我苏醒那日,碧云钟多半是感受到了我的气息。可寒云宗这番大动作又是怎么一回事?碧云钟给了你们什么提示?”

    几人对看一眼,由一叶回道:“师尊,你陨落以后,碧云钟已沉寂万年。那日忽生异像,我等借碧云钟布下窥天大阵,算出天道气数将乱,但混沌中又有一线生机,此人有大功德,且与寒云宗机缘深厚。”

    “可大阵生门中只能看见个少年的虚影,我不知那是他现在或将来的模样,担心错漏,便将寻找的范围扩大到十八岁以下。没想到,师尊竟然复生,现在想来,师尊就是那一线生机。”

    景岳:“原来如此。”

    一叶:“妖劫乱世刚刚结束八千年,眼下的消息我们也不敢泄露,于是对外说是寻找大利宗门之人。”

    景岳:“今日碧云钟又响,必然引得多方打探,但重生之事太过匪夷所思,我不想横生枝节。往后,对外可称我是你们找到的大利宗门之人,因此碧云钟有所感应,嗯,就说我已拜入一叶座下。”

    一叶“噗通”跪地:“徒儿不敢欺师灭祖。”

    其余诸人也只能跟着跪下。

    景岳见几人说跪就跪,面色一冷,呵斥道:“给我站起来!一叶,万年不见,你浑身骨头都软了吗?!”

    一叶一怔,想起师尊最不喜别人没事就乱跪,心里既怀念,又温暖,老泪纵横道:“师尊,是徒儿错了。”

    说罢,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戒尺,双手恭敬奉上。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殿中晚辈们表情复杂,恨不能自插双目。

    景岳:“……”

    很眼熟。

    这不是一叶小时候调皮,他特意砍了灵木枝用来教训劣徒的戒尺吗?

    景岳软了语气,“你还留着呢?”

    一叶:“师尊教诲,徒儿一日不敢忘。”

    景岳:“……”总感觉怪怪的。

    几人相继站了起来,一叶看了徒儿流云一眼,对方会意劝道:“祖师,您若是拜入师尊名下,对外也要向师尊行弟子之礼,如此,对于师尊而言的确是大逆不道。”

    景岳也知一叶难做,可除此之外,他的身份不好安置。

    这时,殿中唯一一位女性流风道:“不若祖师就拜祖师为师,对外只说您得到了景元道祖传承,如此即可隐藏真实身份,又不必让师尊为难。”

    景岳想了想便同意了,他也懒得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一叶却有些不满:“可这样……师尊岂不成了我的师弟?”

    景岳微笑:“你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一叶:“……没有。”

    景岳:“那就闭嘴。”

    一叶:“……是。”

    说拜师,那必然要做出姿态来。

    景岳随众人进入祖师阁,见空旷的大殿打扫得十分干净。正中央有一张供台,上面摆着景元道祖的牌位和供奉之物,墙上则悬挂着他的画像。

    说起来,蓝玉化成的这张脸,与前世的他只有三分相似,忽然见到过去的自己,景岳险些不认识了。

    画中的他只有背影,但却稍稍偏头露出了侧颜。长眉入鬓,眼神锐利,白净如玉的脸上还沾着斑斑血迹。他青衫渗血,长剑倒提,剑尖已呈腥红之色。而他的前方,则是堆积如山的妖族尸体,龟裂的大地早已被鲜血染透。

    画卷留白处一行字飘逸出尘,上书“景元道人界山斩灭十万妖图卷”。

    景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画中浓烈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犹记得那时他已是渡劫修为,只带了十余位弟子便上界山屠妖,那一日界山上暗无天光,血流成河,而他们只为替被妖族残害的一众同门报仇。

    没想到,竟有人记录了下来。

    画上没有落名,景岳问:“此画是何人所作?”

    一叶:“是二师兄。”

    景岳一怔,心里依旧难受。他往两侧看去,大殿左右各有一张稍矮些的供桌,景岳知道,那是他大徒儿和二徒儿的灵位。

    墙上同样挂了两人的画像,都是中规中矩的正面像。一人老实巴交,一人大半张脸都是交错的疤痕。

    他为他们各燃了一炷香,烟雾袅袅中,他默默祈愿,只盼有生之年,还有再见之日。

    之后,景岳面朝自己的供台跪下,拜了三拜,心道:自己拜自己为师,天上地下这怕是头一遭了。

    当他把三炷香插入香炉时,青烟却笔直而上……

    宗门内。

    千月和几个相熟的同门站在碧露峰下,惊疑不定地讨论着刚才的异象。

    “上一次碧云钟响,我看见大小峰的峰主都往青云峰去了,当时漫天剑光,那景象,我还以为寒云宗要变天了呢。”

    “是啊,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长老敢不顾宗门禁令在门内御剑,可吓死我了。”

    “刚才也是啊,这次更夸张,那些灵兽都——”

    说话的女修忽然顿住。

    无形的威压倾泻而下,但他们并不觉得难受,反而经脉都被洗礼淬炼一般,身体里的灵力跃跃欲出。

    一只灵鸟从空中飞下,落在地面,接着,是千百只。

    仙鹤引颈而鸣,灵雀展翅开屏。

    彩蝶翩跹,银鱼腾舞,白猿长啸,角兽嘶啼。

    寿鹿头颅低垂,金狮前肢伏地,齐齐面朝东方拜下。

    “嗡——”

    又是一声钟响,那声音携夸父之势,有盘古之威,仿佛跨越时光,穿梭轮回,从九天响彻人间。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