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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第二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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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为防盗章  朱氏笑道:“您都说老, 叫我这老婆子可怎么是好呢?”听到长公主提起爱女,朱氏顺势问道:“许久不见秦小姐了, 您也太宝贝了些, 竟不肯让我们这些老婆子开开眼。”

    固原长公主笑道:“夫人寒碜我呢,我家书宁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成日跟着她哥哥乱跑, 叫她父亲都要说顽劣了。”又指了王希音:“哪像俪娘会教女, 养得这般好的姑娘,我看着羡慕得很。”

    王希音在两个夫人间杵了半天, 又拿了固原长公主一个玉镯方才回去。朱安安轻轻撞了撞她:“方才梁家小姐问你呢, 见你跟长公主说话就没上前, 叫我跟你说一声一会儿去后院找她们。”

    一说她们, 那就是二房的三姐妹了。王希音戴上玉镯, 温凉的触感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小表姨不跟着一起么?”

    朱安安撇撇嘴:“我哪里走得开, 你都开始戴镯子了, 我娘还想着叫我拿根钗回家呢。”

    王希音脸色一红, 推她:“快别乱说, 哪里就是这个意思了。”

    明年就要办及笄礼的朱安安看着王希音尚显稚嫩的小脸叹口气:“去罢去罢, 遇到有意思的事记得告诉我哦。”她父亲虽然已经是正二品的兵部尚书, 但在金枝玉叶们眼里还是差了一些, 毕竟朱氏嫁进宁国侯府之前, 朱家在京城还很不显。今天静姐儿能从固原长公主手上领一个镯子,若是姑姑把她叫去, 怕也就是得长公主几句好话罢。

    朱安安不愁嫁, 只是朱家是靠着宁国侯起来的, 朱大人虽说拢络了不少人,但底子还是薄,眼看着不少世家因为后继无人败走乡间,通过联姻巩固朱家在京城的关系迫在眉睫。尤其是朱大人今年才点的兵部尚书,能不能在这个位子坐稳还有人等着看,这些勋贵人家更不会轻易下筹码了。

    少女的轻愁已经交织在朱安安心头,王希音却还是一无所知,她带着夏椿和秋槿、秋棉往宁国侯府后院走去。知道三姐妹就在后花园青水湖中间的凉亭,她熟门熟路倒也不着急,左右那三姐妹身边少不了今日前来拜贺的女眷。

    “……没胆气,来啊,你不是想要这坠儿,跳下去我再给你几个金豆子!”豚哥儿清亮的声音突然隔着墙壁传来,那吊嗓子的语调竟学出了几分纨绔子弟流里流气的模样。

    王希音皱了眉头就见几个小公子聚在一处,旁边围着七八个青衣小厮,淳哥儿在豚哥儿身侧,手还抓着豚哥儿的袖子做阻拦状,豚哥儿正对着一个灰衣小公子叫嚣。

    那小公子脸都团成一团,显然又窘又愁,他眼巴巴看着周围的人,两股战战似乎马上就要跳入汉白玉砌成的锦鲤水塘。

    “姐姐!”阻拦不及的淳哥儿张望到了王希音,如见了救命菩萨一般喊了一声。

    豚哥儿啧地扭过头,果然见王希音竖着眉毛来了,他撇撇嘴颇为无趣。

    “你们在干什么?”王希音看见豚哥儿胖胖的手上缠了一个红绳玉坠,那红绳色泽暗沉显然是陈年旧物,坠子来不及细看,倒也不是什么珍宝:“你是哪家的小公子,快下来,池边滑得很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小公子都要哭了,呜呜咽咽道:“我娘的坠子,梁小爷说跳下去,就给我……”

    话说得含糊,听到王希音耳朵里血都凉了。她蓦地想到曾经的淳哥儿,也是被几个小公子戏弄,只淳哥儿性子直,他们一说他就跳了下去。王希音下意识往前一步,身上被撞了一下。

    “你往前干嘛。”豚哥儿没好气地道。

    刚才的一走神让王希音仿似回到了她朝思暮想的那个情景,亲自拦下要跳入宁国侯府小湖的淳哥儿。回了神来,她忙道:“快叫人把这个小公子接下来,豚豚你今天可是主人家不能戏弄客人。”

    豚哥儿从他细长的眼缝里翻了个白眼,嘟囔句:“多事。”将坠子往地上一丢,扫兴地招呼旁人走了。

    立时就有那灰衣小公子的随从上去把他们主子抱下来,左一句“哥儿没事罢”、右一句“您可别吓着小的”。

    小公子踉跄两步先把玉坠藏进袖袋,刚要道谢却发现小院已经人去院空了。

    王希音气坏了,她生平最恨的就是当年挑唆淳哥儿跳湖的那群公子哥,可她竟不知道表弟豚哥儿也是个这样的人。那群坏胚子被她暗地里咒骂了一万遍不得好死,如今见到豚哥儿也干同样的事,她怎能不气得发抖。

    只是豚哥儿早被她扫了兴,再加上前些日子王希音三番两次拒绝跟他一起玩,如今根本连个眼角都懒得甩给她。王希音追了两步,只能愤恨停下,再如何他们是表姐弟,今天又人多口杂,她不能大剌剌追着豚哥儿教训。想着早晚找机会好好说教他一通,王希音跺跺脚继续往凉亭走了。

    “怎来得如此晚,快些到我身边来!”凉亭四角生了暖炉,挂着质地轻软却很挡风的羊毛织毯。王希音一踏上回廊,梁荔露了头快人快语地招呼她。

    “劳姐姐们久等了。”王希音笑着进去,迎面就是一阵香暖的风,她忍不住道:“还是姐姐们会享受,这凉亭已经是暖亭啦!”

    “偏你嘴甜。”梁蕊递给她一盏水果茶:“快来暖暖身子。”

    亭子里除了二房的三姐妹和王希音就只有两个姑娘,那秀气脸的是梁蕊未来的小姑子,石家二小姐,另一个长脸高颧骨的姑娘竟然是文定长公主家的安宁县主。

    虽说安宁县主在平日宴会中不难见到,但如此私密的小聚在二房姑娘身边却是难见到。要知道梁二爷不是承爵的世子不说,梁二奶奶更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人,这些贵女宁愿在梁锦身边小坐也不会享受二房姐妹的殷勤。

    王希音不过诧异一下也就笑着与两人打招呼,大家都坐得随意,她自然不用郑重行礼。

    石家二小姐性格温吞害羞,时不时与梁蕊私语两句,那性子跟梁荻相近。倒是安宁县主看见王希音撩了下额发,尖声笑道:“我没敲错罢,这是固原姨母的镯子?可是她贴身戴的爱物,想不到竟是叫王三小姐得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到王希音手腕上,王希音再收回去也来不及了,她道:“县主好眼力,方才拜见了固原长公主,大约长公主也没想到会碰上我这没眼力劲儿的,来不及拿见面礼就摘了镯子与我。”

    “王三小姐太自谦了。”安宁县主盯着那镯子眼底好似冒火:“这镯子在固原姨母腕子上少说也戴了十年,一朝见了三小姐竟就给了出去,可见三小姐得了姨母的欢喜呢。”

    之前见到自家祖母拉着王希音跟固原长公主说话,梁家姐妹就猜出一二了,却没想到安宁县主如此不依不饶,好似要争出个什么。到底是在自家做客,梁家姐妹肯定不能让客人起了冲突,因此梁荔笑着说:“我这表妹长着一副讨喜的娃娃脸,从小骗了多少长辈的见面礼,哪个给的也比给我们的好些,我暗自嫉妒了好些年啊!”

    王希音也道:“原来二姐姐一直这么想我的,我得好好敬二姐姐一杯,长者赐不敢辞,妹妹不能把这些见面礼对半分了,就只能以茶代酒向姐姐赔罪了。”

    “用茶可没诚意,快把我那壶梅子酿拿来,莫怕,这酒水得很三五杯也醉不了人,都来尝尝。”这一打岔,丫鬟上酒换席就彻底把话题岔了开来。

    安宁县主酒量过人,文定长公主的母妃是西域国主进献的美人,那边无论男女都性格粗犷好酒,文定长公主也是皇家公主里酒量最好的。她连饮了三杯,吓得梁荔出言相劝,安宁县主不屑道:“这水酒没滋味,二小姐以后要是到了我家,我给你拿马奶酒来喝。”

    梁荔再爽利的姑娘被她这话说得也红了脸蛋,强笑着对旁的姐妹:“县主醉了,咱们也还是不要喝了。”

    王希音手疾眼快,连忙扯了梁荻一起借口散酒气跑出了凉亭。

    路上也不等王希音问,梁荻先抱怨起来:“今日姐姐只邀了石家二小姐和我舅家的表妹,哪里想到安宁县主会过来,两句话就把表妹羞跑了,如今又拉着姐姐说醉话。”

    王希音见她替姐姐气得不行,可那边是县主,背后还有长公主撑腰,轻易得罪不起:“你也说是醉话,又何必当真。二姐姐的事哪里是她一个外人能说定的。”

    “想想文定长公主家的情况,我怎能不担心。”梁荻叹气。文定长公主身上异域特征浓重,指婚的时候好些底蕴深厚的人家都想尽法子避免她下降到自家。好容易与安家结了亲,诞下二子一女,可无论是长公主的母妃还是婆家都不是什么势力强大的,文定长公主又与今上不太亲近,子女婚事又成了难题。

    尤其是长公主遭遇过指婚难成的尴尬,心气极高非要在子女婚事上把这口气挣回来,导致大儿子年逾二十都没有定亲。京城的贵女们一想到安家的少爷也都有提心吊胆的感觉,生怕这祸事就降到自己头上。

    丫鬟面色微僵,口道:“奴婢应当做的。”快步下去茶水间了。

    “静姐儿,真是想死伯娘了!”到了小院的正屋,王希音还没站稳就被抱了个满怀,顿时香粉气扑鼻而来:“这是淳哥儿吧,转眼儿都这么大了,好孩子,瞧这小脸跟你爹爹真像。”二奶奶拉着淳哥儿上下打量:“可是不认得伯娘?当年你二伯离京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王希音见淳哥儿说不上话,连忙拉了拉他衣袖:“二伯母,希音给您请安了!”听到姐姐说话,淳哥儿也跟着行礼。

    “都是好孩子,咱们一家人不行这一套。”二奶奶拉了姐弟二人道。

    “是,希音知道伯父和伯娘最疼我们了。”王希音笑嘻嘻地道,又指了雪芽:“方才在正堂,祖母说只顾着让您和二伯父回来休息,却忘了问您这边可还有甚么缺的,特指使了雪芽姐姐给您看看。”

    “元娘、二娘还站着做甚么,快过来。”二奶奶招呼一直立在一旁的两姐妹:“瞧瞧你们三妹,当年点大的小人儿现在都能帮你祖母理事了,你们这当姐姐的可不如她。”

    “大姐姐、二姐姐好。”王希音甜甜地行礼:“伯娘快别夸我了,也就是在府里面跑跑腿,哪算得上理事。倒是姐姐们这些年在外面一定见识了不少事,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好姐姐们可要跟希音多说说呢。”

    二八华年的王元娘听了就掩嘴直笑,她声音有些尖,一腔官话板得过正:“多年未见,三妹妹嘴儿真是甜得很,怕是祖母没少赏你糖吃。”她目光一斜,看见淳哥儿:“四弟恐怕认不得我罢?”

    淳哥儿方才也跟着王希音叫过大姐姐,尤其是元娘和二娘差了三岁,不说姿态身形,个头都差了不少,他自然知道这是二房长女:“祖母和阿娘也跟我说过大姐姐的,淳哥儿自然认得。嗯……据说大姐姐字写得很好?”

    “那我呢?”还不等王元娘一脸得意地回话,她身侧的二娘忍不住道:“祖母和五婶有跟你提过我吗?”

    “都说过的,阿娘说二姐姐的绣工特别好,常让我阿姐向你学习呢。”淳哥儿憨笑着抓抓鬓角,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怎么,话没说完耳朵根就红透了。

    王二娘嘻嘻笑起来,她跟王希音只差两岁,幼时常在一起玩耍,也算熟悉:“你也学女红勒?”话尾带了点地方味儿。

    王元娘连忙咳嗽一声,二娘立刻涨红了脸把嘴闭上。

    “学了些日子,还有好些不会呢,总说二姐姐绣花最好看,可要好好教我。”知道淳哥儿能背出她教的话已经不容易,再让他说谎恐怕会露馅,王希音暗自庆幸王二娘把话题抛给了她,对两姐妹的眉眼官司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们姐妹以后有的是机会一起呢,都别站着了,坐下说。”二奶奶笑吟吟道。

    王希音看了一圈,诧异地问:“二伯娘,怎么不见二伯父和大哥三哥?”

    有丫鬟过来奉茶,人影遮挡倒是没看清二奶奶神色,只听她说:“这一回来,你三哥就缠着你二伯父要再看看京城跟他走时有什么变化,瞧,刚放好箱笼就出去了,约摸着再有一会儿也回来了。”她举了茶盏:“这是凤冈的茶,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王希音也不过是在二房略坐了坐,见二伯母端了茶,想着这会儿是见不到二伯父和两位堂哥了。念着马上到下朝时辰,她就告辞带着淳哥儿出来,同行的除了拿二房回礼的婆子还有个二房大丫鬟,叫金铃的,带了一盒子贵州茶饼给五房送去。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