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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说起夭夭的时候夭夭就来了,像是早就预料好了一切一样,夭夭一步一步脚步平缓的从洞口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灿烂,和苏扶桑从前认识的夭夭一点都不一样。
从前的夭夭待在沐色身边是不爱笑的,如果说雪影身为神影司的首领,性子冷淡了些的话,那么夭夭就可以说是更加冷淡了。
夭夭从来没有对任何东西感过兴趣一般,除了待在沐色身边她几乎没有朋友,她也很少露面,苏扶桑虽然很少见到她,但是那个时候对她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夭夭明里暗里也曾经帮过苏扶桑很多次,她虽然没有说但是苏扶桑还是慢慢的知道了,所以后来她才会越来越信任她,只是觉得她曾经帮助过自己。
夭夭在月城的时候也帮了沐色很多,是他除了三大首领以外最有力的一个助手,加上沐色曾经在神界听过她的名字,也知道她不会对神界不利,所以信任越来越深。
“夭夭姑娘,好久不见。”银月弯了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星预师大人,好久不见。”夭夭则是微微带着笑,两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熟稔的老友一样,含着笑意打招呼,只是笑容下是无人知道的心计。
两人其实都是各有各的想法,但是面上却都是装作没事人一样,带着虚假的笑容。
“夭夭?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扶桑脸色有些不好看,她知道夭夭害了整个月城之后就开始对她有意无意的疏远,而且她恨夭夭。
月城从来没有亏待过夭夭,而且月城的城民全部都是无辜的,夭夭记着神界,也记着神界的子民,可是在她眼中,除了神界以外都不应该存在。
她也有自己的野心。
“殿下可真是会说笑,夭夭将殿下送到了这里,夭夭如何不能出现?”夭夭轻笑,“如果没有夭夭,殿下怕是还困在墟境出不来。”
苏扶桑皱了皱眉头,一时搞不懂她究竟想要干什么,而且夭夭竟然可以凭借着自身的力量自由的进出墟境,那么她如今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大?
“你有什么目的?”苏扶桑微微皱眉,她可不会相信夭夭只是好心所以才将她送出去的,如果没有阴谋,没有目的,她真的会帮苏扶桑吗?
“我有什么目的?公主殿下以为我有什么目的?我从前,现在,就算是以后,也都是一心为神界着想,一心为公主殿下着想,殿下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夭夭微微仰着下巴,神色有些高傲偏执。
“夭夭姑娘,你的行事怕是殿下消受不起,你的想法和我们都不一样,难道不是吗?”银月弯了弯唇,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那种感觉苏扶桑始终说不上来。
就好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明明看见了,却只能远远看着,伸手永远摸不到,也看不见,只是感觉到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星预师大人这是在挑拨离间吗?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神界的事情,不像是星预师大人,曾经……”夭夭看着银月,嘴角的笑容带着嘲讽,声音也故意顿住,显得十分神秘。
“还出卖过神界…”夭夭将剩余的话说完,伸手拨了拨长发,“星预师大人,我说的对吗?”
苏扶桑皱着眉头不知道应该相信谁的话,可是银月听到夭夭那句话的时候神情明显有些异样,反倒是更加说明了夭夭话中的真实性。
如果没有这个事情,只是夭夭捏造的话,银月又有什么好心虚的呢?既然心虚了,那便足够说明他曾经真的做过这件事,所以如今被人揭开才会心虚。
苏扶桑微微侧头,看着银月的目光变得复杂了起来,她到底还有谁可以信任?她原本以为夭夭才是坏人,害了整个月城。
可是如今却说银月曾经出卖过神界?那她岂不是更加的信错了人?这个错的就不止是小错,出卖神界,那可是不可饶恕的大错。
银月脸色变了变,好一会儿才目光复杂的看着夭夭,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看来夭夭姑娘还知道的不少。”
夭夭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将苏扶桑挡在自己的身后,似乎一不小心银月就会冲上来伤害她一样,“我知道的再多那也不如星预师大人,毕竟您还是神界的星预师,当年若不是您不愿出手相救,神帝怕是不会重伤。”
苏扶桑的瞳孔倏然一缩,她的记忆还不够完整,所以一直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难道邪力之战真的另有隐情?
银月只是微微低着头,并没有否认夭夭说的话,如此说来,银月当年真的曾经见死不救,所以才会害得神帝重伤,敌不过邪力,最后不得不与邪力同归于尽。
虽然知道银月身为星预师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但是乍然一听到别人口中说出他那么冷漠无情的话来,苏扶桑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
银月不仅仅是狐族的星预师,他还是神界的星预师,他原本是一心效忠于神界的,可是在神界危难之时他却选择了视而不见?苏扶桑有些难以接受。
“银月…夭夭说的是真的吗?”苏扶桑的声音有些轻颤,她其实很害怕银月会点头,会说,夭夭说的都是真的…
那不是苏扶桑想要看到的,也不是她可以接受的,她不相信,她原本以为夭夭才是不值得信任的,却没有想到一直银月才是最不值得信任的。
银月在苏扶桑惊慌失措的目光下点了点头,不过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辩解的话,只是默默的认同了所有的一切,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
“你…不可能的…银月你在骗我对不对?”苏扶桑摇了摇头,心头有些不安,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然而银月点头却是真的,他没有否认任何一点,那是他的过错,所以他毫不避讳的承认,承认他的所有错误,没有任何解释。
夭夭看到这样的银月似乎有些大快人心,嘴角笑意轻扬,转过头看着苏扶桑,声音明媚如光,“殿下,星预师大人怕是不会随意帮你恢复记忆的,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可以帮你,帮你恢复曾经的记忆,恢复神力,你会重新成为神界的公主殿下。”
苏扶桑愣了愣,确实如同夭夭所说的话,银月并没有打算帮着苏扶桑恢复记忆,甚至可以说银月或者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帮她。
苏扶桑有些动容,夭夭说的话不无道理,而且她确实希望自己可以恢复记忆,如果夭夭可以帮助她恢复记忆那是最好的,如果不可以,那她也没有亏损过什么。
但是,既然连银月都不值得信任,那么夭夭又有什么值得信任呢?虽然说他们两人都没有伤害过自己,但是苏扶桑没有过往的记忆,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听着他们的片面之词。
各有各的说法,苏扶桑也不知道她应该相信谁,谁的话都有些她自己的道理,所以苏扶桑也不敢确定自己到底应该信任谁…
“我…你们让我自己好好想想,我不知道…夭夭,银月,我不记得任何和你们交集的过往,我不知道我现在到底要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到底该相信谁!”苏扶桑低声喃喃,说到最后话音中带了丝丝泪腔。
她害怕,神界最后会在她的手中万劫不复?
苏扶桑忽然想到自己在回忆里看到的片段,羽槿曾经给她做过一串铃铛,可是她身上除了那一串系在手腕的铃铛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恍惚之间苏扶桑就想起了当初在冥界的事情,她问路的时候曾经有一个指路冥魂要走了她身上的一串铃铛,苏扶桑还觉得他傻。
却原来最傻的人是自己,因为自己失去了神力,所以看不到那一串铃铛,不过那个人又是为什么可以看到自己身上的铃铛?
苏扶桑有些不解,就连凤渊七夜他们都没有察觉的东西,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冥魂却可以知道?
苏扶桑正出神的时候思绪被人打断,夭夭明媚的声音传过来,“殿下,夭夭可以帮你,你一定要相信,这个天下谁都可以害你,谁都会害你,但是我不会,我是神界最忠诚的守护人,也是殿下最忠心的守护人。”
苏扶桑闭了闭眼,银月仍然是没有说话,脸色平静的看着苏扶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夭夭的想法,一对深色的眸子平静如水。
苏扶桑偏着头看了银月许久,却始终看不透他的眸子里有些什么,更加的猜不透他的内心此刻在想着什么,他就像是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风。
“银月,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哪怕是为了自己辩解的一句话也没有,这般的模样倒是让苏扶桑更加的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还有大事即将发生。
“公主殿下,你已经长大了,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无法干预你的决断。”银月微微扬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苏扶桑静下心来,可是脑子中却乱成了麻,无论怎么理也理不清楚一般,心中更是突然慌乱。